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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咱们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不知道定陶那边的官吏能不能跟咱们一样,平安地渡过此劫,躲过郅正郅大人这个瘟……的责难。”陈留县令骑上马带着手下一干人等准备回陈留官衙处理政务。

  “那可就说不好咯,郅大人此行直奔定陶,肯定跟定陶盐枭有关,虽说郅大人是当世酷吏,可定陶盐枭也不是吃干饭的,历经四五世经营,势力不再地方藩王之下,估计未来不久又有大事要发生了咯。”

  功曹史在后面说道。

  “行了,送走了郅大人这个瘟神,咱们好好当咱们的官吧。”陈留县令和手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走到距离县衙一半的路程后,就看到陈留监狱典狱长和牢头哭丧这个脸,朝着他们走来。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陈留监狱典狱长和牢头跑到陈留县令跟前一下就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本官好好的,你们长得乌鸦嘴是想咒死本官?

  说!

  怎么不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老百姓不让本官省心也就算了,怎么你们监狱这边也出事了?到底是出啥事了?起来说话。”陈留县令对着周遭人一歪头,旁边的官吏赶紧把陈留监狱典狱长和牢头给扶了起来。

  “县令大人不好了!有人越狱了!”

  “是啊,不仅越狱了,而且还打伤了十多个狱卒。”

  陈留监狱典狱长和牢头哭喊道。

  “我说你们两个是吃干饭的吗?手底下也有二十多个狱卒,怎么连个犯人都看不住,还被人打伤?你们还有脸来见本官?废物东西!”

  陈留县令瞪了陈留监狱典狱长和牢头一眼后,气愤地径直往前走去。

  “县令大人,消消气,这人都跑了,赶紧派人捉拿才是,咱们就是现在杀了他们两个也无济于事啊。”

  功曹史在后面追赶劝解道。

  “哼!谁越狱了?”

  陈留县令停下脚步回头质问道。

  “就是昨日被郅大人送来县令大人亲自定罪的农夫张墨。”

  陈留监狱典狱长犹犹豫豫地回道。

  “他?就他?本官可真是服了,你们连那个人都看管不住?不如死了算了,罢了,赶紧派人捉拿。”

  陈留县令无所谓道。

  “县令大人……还有一个人跟他一起越狱了……”

  陈留监狱典狱长和牢头吞吞吐吐道。

  “谁?还有谁?”

  陈留县令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两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废物怒道。

  “大盗……大盗度香万……”

  陈留监狱典狱长和牢头说完惭愧地底下脑袋,等着挨骂。

  “什么?他也越狱了?”

  陈留县令听后恨不得上前给陈留监狱典狱长和牢头一人一个嘴巴子。

  “……”

  陈留监狱典狱长和牢头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知道大盗度香万流窜在咱们砀郡数十年,前任几任县令想抓都没抓到,本官好不容易抓住了他准备明正典刑、为民除害,向丞相大人述职邀功,你们两个倒好,说越狱就给越狱了?嗯?”

  陈留县令气的差一点晕倒,而后看向了假扮郅正的王英奇带着仪仗十九人离开的方向,后怕道:“得亏郅大人走了,这要是郅大人在的时候发生这事,本官也要跟你们两个废物倒霉,功曹史!”

  “属下在!”

  陈留县令知道现在不是责怪谁的时候,而是抓拿凶犯的时候,趁着他们没逃远,赶紧派人追赶缉拿。

  “立刻向全国发下案犯张墨、度香万的海捕文书,记住要快,同时派人从官道告知砀郡的所有州府县城,务必要赶在此二人逃离砀郡之前,在各个路口、碍口码头派人派人设置关卡死守盘查,遇到可疑人等,当即向上汇报,一旦发现,就地处死,反正越狱的犯人也死罪,早杀晚杀都是杀。”

  陈留县令当即做出指示,本来等着处死流窜在砀郡数十年到处偷盗令百姓和官府十分头疼的大盗度香万后,向朝廷邀功请赏,可谁能想到这才几天,就让大盗度香万就从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本来想露脸,结果把屁股露出来了,好在向朝廷汇报的文书没有传递到丞相府,要不然他可真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诺。”

  功曹史拱手领命道。

  “还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办!”

  陈留县令再呵斥一声,功曹史带着门下雇吏着实办理此事,只这一天,通缉案犯张墨、度香万的海捕文书由陈留一个点传递向整个大汉郡府、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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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苇荡上,数十条小船在河边停留,艄公坐在船上喝酒谈天说地,妇女们在河边的茅草房里做着简单可口的饭菜,小孩们在河边打闹嬉戏,不时有河中的鱼儿跃出水面,一派田园气息,夕阳西下,远景无限美,近景人情暖,可谓人生平淡得意处,便是一日得闲且逍遥。

  河边尽头飞溅起尘烟无数,有两匹飞驰而来,马上之人,又黑又脏,一时间看不清楚相貌。

  “张墨先生,咱们逃到哪里了?”

  一个身形高大威猛但披头散发的汉子对着旁边瞎了一只眼的少年询问道。

  “河口镇!咱们到河口镇了。”

  瞎眼少年勒住马缰绳缓缓而行,看着河道边诗情画意的一幕,十分羡慕,人生受得住平凡才是可贵。

  “那这么说咱们距离定陶不远了。”

  那披头散发的汉子感慨道,一路上风尘仆仆、夜行晓宿,躲避着来往的关隘碍口和道路士兵的盘查,连续住了几天的荒郊野外,人都已经麻木了,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全是树木,无尽的树木,石头、溪水、鸟兽,静谧且神秘,而到了人口密集的天下富邑定陶竟然显得有些不适应了,到处都是嘈杂之音。

  “对啊,河口镇距离定陶也就是百里之遥,咱们不如暂且在河口镇先住上几天,而后再做打算,贸然进入定陶势必无功而返,不如就在这里安歇打探几日,等打听清楚定陶的情况后,再进入不迟。

  况且王英奇所率领的十九名未央卫尉卫士还有几日才能达到定陶,咱们不妨等她一等,双管齐下,到时候做事的成效也是事半功倍,一暗一明,相互照应,你看如何?”

  瞎眼少年一边骑行欣赏沿途风景一边对着旁边批头散发的汉子建议道,反正已经来到了目的地,已经不用那么急匆匆的赶路了,更重要的是,他们通过走山路避人径,突破层层关卡盘查,逍遥的河口镇民风淳朴、路不拾遗,来往没有什么官兵,最让瞎眼少年满意的就是与世无争的河口镇没有人刻意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不想路过一个五里亭长,那亭长竟然热情的给他们带路。

  “张墨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度香万没有什么好说的,唯命是从,就是咱们能不能换换口味,这几天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查和盘查,咱们尽吃山中的野鸡、野果了,某几天都没喝酒了,十分难受啊。”

  披头散发的汉子度香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恳求道。

  “这个简单,不过咱们当务之急就是今晚要找个地方住下才是。”

  瞎眼少年张墨捋着鬓发犯起了嘀咕:今晚住哪里好呢?

  “那咱们住哪?总不能打尖住店吧?毕竟客栈什么的地方都要登记过所(身份证),只要咱们一旦打尖住店,必然被人发现举报,现在定陶周围的州郡、藩国到处都是捉拿我们的追兵,若是被发现,那可真就是瓮中捉鳖了。

  是吧,张墨先生。”

  批头散发的汉子度香万经过这么多天的躲避,敏感紧张,思虑问题也越来越周到了。

  “是啊,你说的不错,找家客栈打尖住店容易,可不能不登记过所,所以坏境不错的客栈咱们是住不了咯。”

  瞎眼少年张墨眉头紧锁,显得忧心忡忡,没想到逃出陈留监狱简单,躲避官府的追查也很简单,就是找个藏身之所却如此之难。

  “那先生,咱们不如这样,咱们走了一路,这河口镇的百姓着实的淳朴热情,那亭长见到咱们两个外乡人还主动引路,要不然咱们今晚找个寻常人家借宿一宿?想来他们也是情愿的。”

  披头散发的汉子度香万看着路过的河口镇百姓打起了主意,想到了办法。

  “不可啊,度香万兄弟。”

  瞎眼少年张墨当即摇头否定道。

  “张墨先生,这是为何?你看河边那个娃子还冲我笑呢。”

  批头散发的汉子度香万同样对着他笑的小孩子示以微笑。

  “哎,咱们现在被全国通缉,你的赏金是万金,我的赏金是一千金,再淳朴老实的人面对足以可以改变几代人命运的赏金,也会出卖我们,所以咱们断不可借宿老乡家里。”

  瞎眼少年张墨表示不妥,说出缘由。

  “张墨先生,那咱们不给他们看过所不就完了?只说是过路的客商,暂时借宿几天而已。”

  披头散发的汉子度香万依旧认为此法可行,据理力争。

  “刚才咱们不是遇到河口镇的五里亭长了吗?人家说了,现在是特殊时期,官府为了抓捕你我二人,不允许外地人留宿,一旦留宿,必须要验看过所,要不然收留咱们的人跟咱们同罪,好在刚才我说咱们是过往的客商,若是直接说要找当地百姓家里借宿,早就暴露了咱俩的身份了。”

  瞎眼少年张墨看着路上来往不断的行人发起了愁。

  “张墨先生,按你的说法,咱们找家客栈打尖住店不行,请求普通百姓收留也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今晚又要住在荒郊野外,苍穹为被地为床?”

  批头散发的汉子度香万极不情愿道,为了躲避官府追查,他们连续穿行在大山之中,即便是打猎抓到了什么野物,也是半生不熟烤不熟的东西,这种走哪看天吃饭,朝饮露、午打猎、晚找洞、夜喝泉的日子他是受够了。

  “哪能怎么办?咱们唯一能住的地方就是……”

  瞎了一只眼的少年张墨眯着眼睛眺望向散布在各处的河口镇民居打量。

  “哪里?”

  批头散发的汉子度香万急道。

  “民居废墟,也就是谁家不住的土房子,咱们也只能住那种地方了,等咱们在河口镇稳住了阵脚,便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定陶,跟王英奇他们汇合了。”

  瞎眼少年张墨捋着鬓发点着头暗忖道。

  “张墨先生,你说的轻巧,这可是隶属于天下富邑定陶的河口镇,人口密集,谁不想有个地方住,哪里有你说的那种地方?万一没有呢?”

  批头散发的汉子度香万不信道。

  “那咱们只能碰碰运气了,围绕河口镇外围寻找被废弃的民居,只要能遮风挡雨就行。”

  瞎眼少年张墨听汉子度香万的话茬有些不对,歪头愠怒道:“你这点苦都受不了?如果受不了,就跟王英奇他们汇合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办妥此事,哼!”

  瞎眼少年张墨瞪了度香万一眼后,猛地一挥马鞭,头也不回的往前骑去。

  “张……”

  披头散发的汉子度香万差一点当着许多路人的面喊出瞎眼少年张墨的名字,当即捂住了嘴巴改口道:“张先生,你倒是等等我啊!”

  二人不敢在人口稠人多眼杂的河口镇主街道行走,而是在观察了一阵子后,沿着河边,围绕着河口镇外围骑行了一圈,路过田野、庄稼、树林、小溪足足骑行了一个半时辰,每过一处,都要认真查看,有没有寻常百姓遗弃的房屋。

  可是在围绕着河口镇外围骑行了一圈后,一个适合居住的废弃土房子都没有,即便是有,里面也有看护庄稼的老农居住,大失所望之下,垂头丧气地二人相互无奈地看了一眼:看样子今晚又要住在荒郊野外了。

  河口镇东北侧,有一座大山,正好是途径定陶的必经之路,只有一条主干道,其余就是荒山野岭,既然不能留在河口镇内,免得惹人注意,还不如继续躲在深山之中,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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