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太后的脾气
“啊……你在外面都听什么了？”
子刘彻打着哈欠询问道。
“外面都丞相这事儿跟灌夫没有关系，都是冲着窦婴来的。”
侍中韩嫣如实汇报。
子刘彻身体一颤，表示也有些不信，费解的看着侍中韩嫣。
“灌夫骂座，跟窦婴有什么关系？”
“这个灌夫呢，平时就喜欢行侠仗义、任侠使气，他这次是替窦婴骂的。”
“这就对了，魏其候替灌夫来求情了，这封奏折就是魏其候早上派人送进宫的，写的是情真意切，言之凿凿，看的寡人都有些动容了，这魏其候入仕多年，没想到长了一颗侠士的心，不易啊。
不过，魏其候跟田蚡尚不至于仇人相见，是什么事情让他们二人突然翻了脸呢？”
子刘彻心知肚明，却表现的不明所以，明知故问。
“这件事恐怕和陛下有关。”
侍中韩嫣看着有些心虚的子刘彻低声道。
“陛下您忘了，是您让窦婴扒了河堤，窦婴淹了田蚡家的地。”
“噢，哈哈哈哈，是那件事啊，你看看，这才过去多久，寡人竟然给忘了，哈哈哈哈。”
子刘彻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由于没有旁人也就真情流露出来，不必像往日见别人那样遮遮掩掩。
“这田蚡一直气不过，就派人去窦婴家要地，这窦婴不给，这不，两家就把所有的老账给翻出来了。”
侍中韩嫣津津有味地着。
“这事丞相未免也太霸道了吧，田是朕让人淹的，窦婴是在替朕办事……”
子刘彻正在替魏其候窦婴公道话，八官令圣春坨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陛下，太后那边火急火燎地命陛下过去议事。”
子刘彻和侍中韩嫣同时一愣。
“依寡人看呐，肯定是为了这件事，这回热闹咯。”
“陛下，仆臣斗胆猜测，太后是想让陛下为丞相话。”
“不过这话啊还真不那么好。
这样吧，实在不行的话，朕就把这件事交给大臣们去公议去。”
子刘彻放下书简，从龙椅站起，下了三层龙阶，走到了侍中韩嫣和八官令圣春坨中间，准备去见王太后。
“陛下，太后已经有了态度，您却把这件事交给大臣们议论，让太后知道了会不高心，咱们大汉是以孝治国，若是太后不高兴，您这皇帝可就当的没那么轻松了，下人骂您是个不孝子，给了那些兴风作浪、借机起事的谋逆之人有了造反的理由。”
侍中韩嫣冷静地分析道，目前来，子刘彻虽然握有皇权，但有一座大山压着他的脑袋，时时刻刻在掣肘，那就是太后王娡。
“孝？哎，寡人就是太孝顺才会让田蚡田氏、太后王氏的外戚越坐越大，罢了，寡人先去听听老太太那边什么意思再决定帮不帮窦婴话、放了灌夫吧。”
“恭送陛下。”
侍中韩嫣躬身目送子刘彻离开未央宫，子刘彻驾乘龙辇带着八官令圣春坨赶往长乐宫太后所住宫殿——昭德殿。
“母亲。”
子刘彻走到早已备好的家宴之旁跪坐，太后王娡冷着脸，看着手中的书简，子刘彻扫了一眼，再一看那笔迹，就知道是她的弟弟田蚡写的。
“母亲，这家宴是给孩儿备下的还是给母亲还没用过早膳啊？这要是饿坏了身子，孩儿那可是千古第一不孝皇帝了。”
子刘彻嬉笑着给太后王娡夹菜，嘴里还不时关心。
“你娘我还吃的下吗？窦婴那个老东西，凭什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侮辱我的弟弟？
你娘我现在还没死呢，家人就让人给欺负成这样儿，你也不护着老娘和家里人。”
太后王娡冷言训斥子刘彻，子刘彻脸上嘻嘻哈哈无所谓，心里却是更讨厌丞相田蚡了。
“母亲，不会的，怎么会呢？啊？您是孩儿的亲老娘，田蚡是孩儿的亲舅舅，孩儿不护着你们护着谁啊？”
子刘彻一摊手，表示很无辜。
“那姓窦的一家，有一个好人吗？”
太后王娡质问道，子刘彻自顾自的夹菜喝酒低着头辩解。
“可那窦婴跟其他姓窦的并不大一样，他既是朕的表叔，也一直在帮着朕。
母亲你看，这左手呢是朕的亲舅舅，这右手呢是朕的表叔，孩儿也很为难，实在不好裁决，想一碗水端平，请母亲体谅孩儿的苦衷，多多理解才是啊。”
子刘彻见老太太气在头上，起身走到太后王娡身后，给老娘抚背安慰。
“建元年间，窦老太太在世的时候，他们窦家是怎么整治你的？他们是往死里整你啊！”
太后王娡越越激动，拍着案子喊了起来。
“你现在倒是开明起来了，讲你的圣君明主、海纳百川、一碗水端平。
为娘我告诉你，这碗水你是端不平的，他们窦家人跟黑道豪强游侠勾勾搭搭，每就是在谋算你。
为娘问你，你为什么不能依法杀了那个灌夫？这个人，他简直是无法无！”
太后王娡一提起辱骂自己亲弟弟的灌夫气的就牙根痒痒，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倒是该杀，母亲，快吃吧，一会都凉了，最近后宫在削减开支，咱们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子刘彻劝慰道。
“刘彘，为娘太了解你了，你少来拿这些好话哄我。
今你要是不给为娘一个明确的态度，这饭，我就不吃了。”
太后王娡见子刘彻一味避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所以脾气一上来，就跟子刘彻怼上了，起身背过身子看向窗外。
在太后王娡起身转身的一刻，子刘彻气的眼珠都快凸出来了，眼前若不是生养自己的老娘，恨不得碎尸万段，血溅当场，威胁皇帝这一条，就够死十回了。
“哎，罢了，孝！孝！孩儿做个大孝子！”
子刘彻咬着牙闭上了眼睛，对外命令道：“春坨，你给寡人滚进来。”
“在。”
这一声倒是把与此无关的八官令圣春坨吓一跳，赶紧跑了进来，老实站在子刘彻身旁。
“传召！朕批准廷尉对于灌夫的判决，当依汉律依勾结不法罪，诛灭三族。”
子刘彻专门对着太后王娡的后背朗声下诏，背对着子刘彻的太后王娡嘴角闪过一抹得意地微笑。
“臣领命。”
八官令圣春坨准备去廷尉署向廷尉张汤传达诏命的时候，还没抬起一条腿，太后王娡突然转身，目放寒意。
“等等。”
太后王娡稍作停顿，慢慢下令：“再拟一诏，那个魏其候为恶徒灌夫辩护，图谋不轨，把他赶出皇室宗门，关到宗正府属下的都司空监狱，立案调查，严加处理！”
八官令圣春坨不敢领命，看了看整个脸已经扭曲到一起但没有发作的子刘彻一眼。
“春坨，你看什么看？我的命令不好使？
你们不要忘了，皇帝虽然富有四海，九五之尊，可也是我生下来的。
下臣民是皇帝的，可皇帝是我的。
还站在干嘛？还不去传召？”
太后王娡狂傲道，丝毫没有把子刘彻放在眼里，子刘彻憋着一口气，看着眼前一幕，想起帘年景帝在位时，被景帝的生母自己的奶奶窦太后指手画脚的场面，时间过去了几十年，物是人非，可自己竟然和先皇的处境一模一样，名为子，实为儿皇帝，往前再想，那就是吕后专权控制盈帝的事情，这更让子刘彻坚定了那件事。
“那……仆臣去了？”
八官令圣春坨对着子刘彻试探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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