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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虎贲校尉


  “宁兄,别说三万金,就是一两金子,兄弟我都要谢你。

  本来这钱我不该要,但是为了救万民于倒悬之急,兄弟我就替河内郡百姓谢谢宁兄了。”

  郅正想着宁毅他爹的钱都是贪污受贿来的,都是为了巴结他爹的那些官员从百姓身上榨取的民脂民膏,如今从宁家拿出来还给百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等于间接替宁家赎罪吧,攒点阴德,若是往常,打死郅正也不会要这些不义之财的。

  “客气,客气,兄弟我等你的好消息。”

  “安心等我,照顾好玄素兄。”

  “一定,一定。”

  二人又去大堂喝了一杯茶的功夫,管家籍禄带着两个家奴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过来。

  宁毅又要急着赶回绣衣苑,所以命令家奴宁三帮郅正把三万金抬到了西市的朋乐苑,郅正也好宁毅道别。

  待郅正到了朋乐苑,找到乌骓子雄,告诉了乌骓子雄,自己在天子面前帮他谋的了一个好差事——虎贲校尉,是郅正的私人武官,更让乌骓子雄高兴的地方就是不用参与军政,可以一直跟在郅正身边,要不然他当这官还有什么意思呢。

  为了表达对郅正的感谢,乌骓子雄非要请郅正吃饭喝酒,郅正仔细一琢磨,等到了河内郡,那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日子了,到处都是灾民,哪里还能吃一口可口的饭菜,于是跟乌骓子雄美美地吃了一顿,喝了不少好酒。

  乌骓子雄在吃饭的时候,从郅正嘴里知道要陪郅正去河内郡赈灾后,害怕到了那里,没有酒喝,把从平凉县带来的三个牛皮酒袋装的满满的,足足二十三斤。

  二人吃饱喝足,回到朋乐苑好生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出发。

  夜幕降至,乳虎宁成从绣衣苑忙完公务,回到了家,管家籍禄就在门口等他,然后告诉了大少爷宁毅从账房给郅正支了三万金。

  “呵!三万金?就是给他十万金,又能如何?

  罢了,老夫先去会一会魏其候窦婴。”

  乳虎宁成听到管家籍禄说完后,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刚下马进门,又赶去长安城外渭水河边魏其候窦婴的宅子。

  丞相府内,丞相田蚡正在被侍女伺候着用膳,女婿散丹丘就走了进来。

  “老泰山,天子命小婿去河内郡赈灾的事情,老泰山知道了吗?”

  散丹丘跪坐在木案右手边,给岳父老泰山田蚡倒酒诉说。

  “现在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啊,你怕什么,反正你是赈灾副使,不是有那个什么叫什么……”丞相田蚡这才过了几天就把打了他家奴的仇人的名字给忘了,毕竟郅正是个小人物,不足以让他这样的大人物记住。

  “郅正。”

  散丹丘一旁提醒着。

  “对,就是那个叫什么狗屁郅正的,他是赈灾专使,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在天子面前往他身上推不就完了?

  你岳父我再在天子面前添油加醋,这个狗屁郅正打咱们家家奴的仇不就报了?”

  丞相田蚡继续低着头用膳。

  “岳父啊,这个事情,小婿自然不怕,早就想好了,要是那个叫什么郅正的那么不怕死,主动接下这差事,小婿我也不敢答应不是。

  小婿今日来,是说另一件事的,此事关乎到咱们家在河内郡的田产。”

  散丹丘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观察着岳父老泰山田蚡的表情。

  “哦,这老夫倒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丞相田蚡依旧不以为然,他贵为丞相,谁敢他家田产的主意。

  “就是河内郡的那几万亩地……”

  散丹丘继续观察着丞相田蚡的表情,可丞相田蚡依旧没有明白。

  “那几万亩地怎么了?

  谁敢动?

  河内郡南岸的良田又不是老夫一个人的,有老夫的姐姐当今太后的地、有刘氏宗亲的地、有豪强的地、有世家的地,都是老夫卖给他们的,怎么了?谁敢打这些地的主意?不想活了?”

  丞相田蚡嘴角不屑地冷笑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老泰山,今天小婿入朝面见天子的时候,听天子的意思要堵住黄河北岸,打开南岸河堤,要把咱们家的地给淹了……”

  散丹丘说完,丞相田蚡拉下脸来,盯着散丹丘看,看的散丹丘人都发毛了。

  咵哒!

  丞相田蚡直接把手里的长箸扔了出去。

  “谁的主意?这事天子怎么知道的?那几万亩地就是老夫的命,等老夫到了卸任丞相之职的时候,就指着那几万亩地潇洒的活着呢,谁敢动,老夫跟他玩命。”

  丞相田蚡瞪着他的小眼睛怒视屋外天空。

  “小婿也不知道啊,等天子召见的时候,似乎已经下了决心,请岳父的死对头魏其候窦婴出山,封为天子特使,负责泄洪修堤,专门打开南岸河堤淹了咱们家的地。”

  散丹丘试探性地说着,害怕丞相田蚡没地方发泄怒气,给自己脸上来一巴掌。

  “真是嗑瓜子磕出个臭虫。

  这魏其候窦婴还没死啊?

  这都多少年了,他怎么又出来现世了?”

  丞相田蚡一脸愠色,不过在听到魏其候窦婴负责这事的时候怒气消了一大半。

  “可说呢,估计是这老不死的早年担任过河堤使者吧,是个治理黄河的好手。”

  散丹丘愤恨地跟着骂道。

  “哈哈哈哈!”

  丞相田蚡冷不丁地大笑起来,命令侍女再拿一双长箸(筷子),心大地又开始低头吃饭。

  “老泰山何故发笑?”

  散丹丘看着丞相田蚡先后一怒一笑样子很是不解。

  “要是别人去办这事反而不好办,比如那个什么狂的没边的主父偃,都不把老夫放在眼里,肯定不听咱们的话,要是魏其候窦婴那个老家伙去办这事,反而不用那么担心了。”

  “这是什么意思?那魏其候窦婴不是咱们田家的仇人吗?”

  散丹丘越听是越糊涂,丞相田蚡听到自己的仇人去淹自己家的田地不怒反笑,实在令人费解。

  “那个老不死的,在景帝在位的时候,就跟老夫斗法,仗着是窦太后的外甥,屡屡压老夫一头,景帝一死,窦太后故去,有了王太后助力,老夫才反败为胜,扭转劣势,当了这丞相。

  那个老不死在老夫当了丞相后,早就被老夫折腾的没有了当年那个心气了,垂垂老矣,他要是敢跟老夫作对,就他现在一个无官无职的草民拿什么跟老夫这个丞相斗?

  他那些在朝为官的族人还不是本丞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谋得了一些官位。

  你现在就去窦婴府上,告诉他,他要是敢淹了本丞相的地,本丞相发誓弄死他,如果他要是乖乖照办,给他点钱,打发一下就完了。”

  丞相田蚡越吃越有味道,本以为是多大的事呢。

  “老泰山,要是他不听呢?毕竟是天子下诏命令他这么做的,有天子给他撑腰呢。”

  散丹丘继续提点道。

  “反了他了,他跟天子什么关系?他跟太后什么关系?老夫是天子的舅舅,太后的弟弟,他们窦家啊早就不行了。

  如果他非要淹的话,告诉他,把那个老夫和王太后地中间的那个属于那个什么狗屁江湖游侠郭解的六百倾地给淹了,意思意思,也好个天子交代,这样也行,只要保住了老夫的地,还是要谢谢他的。”

  丞相田蚡想着只要自己不吃亏,怎么都行。

  “那翁主刘陵那边怎么说?”

  “怎么说?”

  丞相田蚡慢慢抬头瞪了散丹丘一眼。

  “要不是看在刘陵那个臭婊子的面子上,那个比狗还卑贱的郭解,他的地能在我们皇亲国戚的地中间?什么东西,还大侠?给老夫提鞋都不配猪狗不如的东西,还给他脸了,淹就淹了。

  翁主刘陵那边老夫自然会去说,你现在就去找窦婴那个老不死的,如果听话,他能安享晚年,如果不听话,他和他在朝当官的族人可就活的没以前容易了,除了三公九卿之职由天子选定外,其余大小官吏还不是老夫说了算,说罢免就罢免。

  老不死的还真以为现在是景帝朝啊,这是老夫外甥的天下,换言之,就是老夫的天下。”

  丞相田蚡狂妄一句,一旁的散丹丘深以为然,起身去魏其候窦婴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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