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在胡说什么

　　燕小凰沉吟不语，目光专注的盯着面前摆放着的粥，对夏锦的忧心忡忡却视若无睹。

　　素锦急忙拉扯着夏锦的胳膊，“你在胡说什么？那李小月已经招供了，又哪里来的陷害，你这番举动，岂不是逼着小姐么！”

　　夏锦缓缓的抬起头，凝视着素锦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奴婢在问着小姐。”言外之意，在告诉素锦，她和小姐说着话呢，与她素锦有何干系，用得着她出来装好人，踩着她给小姐献媚么！

　　“你不要意气用事，小姐，你可不能同意夏锦的请求。”素锦担心小姐一个心软就答应了，也顾不上礼数，直直的插话。

　　“素锦……你如此卑劣！你忘记李小月当时整日对着你叫春姐姐的时候了吗？你明明和我一样疼小月的，如今小月出事，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百般阻挠我求小姐帮忙。”夏锦咬着牙根，憎恶的骂道。

　　素锦被夏锦这般指责，让她难过的胃疼，额头上沁出来虚弱的汗珠，“虽然我很疼小月，但我不允许小姐身边有着任何危险，今日的事情，哪怕是我亲妹妹，我也是会说出来同样的话。”

　　“哼，你当我不知，你妹妹早就死了，你全家都死了，你当然敢这么说。”

　　夏锦甩开素锦的手，眼泪宛若小溪一般，顺着眼角不断滚落，执拗的不断磕头，闷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很快那白皙的额头上，浮现红肿的於痕，在那张小脸上引人心生怜悯之心。

　　两人的争吵，对燕小凰没有任何干扰，她还是静静的喝着粥，在她们争吵的期间，她已经将一碗粥喝光，用手帕擦了擦唇角。看着素锦脸色苍白的过来收拾的碗筷，她面无表情拉住素锦的胳膊，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先休息一会。见素锦坐下，她用清神养胃的药递给素锦，威逼着素锦服下，她才满意。

　　“是李小月亲自找父亲说，是她下的毒吗？”她瑜骤然出声，柔和却又并不失威严，静静的俯视着跪在她脚边的夏锦。

　　夏锦郁郁寡欢，点了点头，“是，奴婢也不知小月怎会突然去找老爷，前几日明明还和奴婢有说有笑，但突然间就……”

　　燕小凰瞧着夏锦的双眸黯淡下来，简明扼要的轻声说道：“抱歉夏锦，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从衙门里把李小月保出来。”

　　她自然知道这毒不是李小月下的，但李小月既然招供了，不管是其中有着什么苦衷，又或是有着什么交易。她已经被扭送到衙门里，估摸着此刻也早已签字画押。这已是她无力扭转的局面，若是在插手其中，连她都会因此引火上身。

　　猝然夏锦泣涕如雨，呜咽的语气并称不上恭敬，倒有一丝刻薄，“小姐！你可是王妃！怎么会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呢？”

　　燕小凰叹了叹，她还没有过门，再说她也没有打算成为王妃。为何所有人早已如同夏锦那般，把她当成无所不能的皇家贵族。

　　她深幽的眼眸温和的凝视着身旁的人，怕刺激到夏锦崩溃的情绪，字斟句酌，“可我如今毕竟不是王妃，我只是个商贾家的大小姐。”

　　“小姐可以去求求四王爷，他一定会……”

　　“我不会去求的。”燕小凰冷声打断。

　　夏锦闻言，心里已经知晓小姐的意愿，原本的希望硬生生的熄灭，一筹莫展的咬着下唇。

　　她泪水戛然而止，万念俱灰的缓缓站起来，“奴婢知晓了……”

　　那一瞬间夏锦望着燕小凰的目光，十分尖锐，包含着浓浓的恨意，很快那抹视线一闪而过，又被浓浓的无助感掩盖。她回想起曾经秋景和她说过的话，秋景那时讥笑的表情，还有十分认真的替她愤愤不平的语调，宛若就在她面前。每一句都仿若扎在她的心尖上，心早已鲜血淋漓。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素锦不就是仗着小姐宠爱吗，我这样的跟着小姐才一年整的丫鬟，站着也就站着了，可是夏姐姐哪里比那个素锦差了，凭什么连夏姐姐都不能进去伺候，我看呐！小姐一直不习惯带着夏姐姐在身边，恐怕是那个素锦在小姐面前乱说话。’

　　‘人是哪能说变就变得，恐怕是素锦那个贱蹄子，一直借着小姐的身份，操控着小姐做事情……’

　　‘哼，真是个卑鄙的小人，小姐也是有眼无珠，不知夏姐姐的好处，早晚也会有着教训。’

　　素锦瞧着夏锦异样的表情，担忧的站起来，劝慰着，“夏锦，我只知道你和小月关系好，为她心疼，可是从你入府的那一刻，你就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了，你应该设身处地的为小姐想一想。这事小姐不是她不想管，小姐她是真的管不了。”

　　燕小凰板起脸，“若你前几日她没有去父亲那里承认时，提前过来和我商量，我倒也有法子，可是事到如今，板上钉钉了。”要是前几日，在燕柔儿找李小月时候，她之后就立刻将燕柔儿给予李小月的利润翻倍，李小月如今就可以成为她的证人，证明燕柔儿曾经用钱收买过她。她白白损失一次机会，也是很心疼的。

　　夏锦未免把她看的太重要，就算她去求何轼，也是无用的，那人对她只是利用，毫无爱意。

　　不得承认，她经历过腹中孩子的阴影，原本的天真烂漫富有同情心，早已被痛苦磨掉了棱角，如今的她也可以变得像她以前不屑的人那般，圆滑的处事。按着量凿正枘，谋算着一切。

　　霎然间，门外一道秀丽的影子渐渐走入，步伐不疾不徐，走到夏锦身边微微俯身，拿出绣着富荣牡丹的手帕擦拭着她的泪水。

　　她怜惜瞧着夏锦额头上的红肿痕迹，风风韵韵十分柔和的对燕小凰说道：“今日起，夏锦就跟在我身边了。”

　　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毋庸置疑的命令语气，不给燕小凰任何拒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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