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世道变了
大学生活里，一切都在有序进行，除了时常和好兄弟王攀保持联系，初到学校至现在，从没把联系方式透露给张芯蕊，也许，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对这个痴情女孩最大的回敬。
果不然，在祁小羽大二的时候，张芯蕊应父母之命，与一个通过相亲认识紧一周时间的男孩订婚了，为此，祁小羽着实在电话里将王攀‘数落’一顿，错过了如此贤惠的女孩。
或许一切都是天命吧，再往后多年，突然听闻，张芯蕊离婚了，独自带着闺女艰难的生活，无奈，前夫是个啃老、懒惰、贪玩的人，只记得王攀对祁小羽说这些的时候愤愤不平...
张茜，那个曾经让祁小羽引以为傲的‘徒弟’，在第二年的应届高考中，最终顺利被享有全国八大美术学院之称的天津美术学院录取。
在祁小羽眼中，张茜家贫但志不贫，他十分看重这个未来充满光明的‘徒弟’，可是，不知道张茜为什么进入大学后变了一个人似的，变的放松，随性，甚至是‘放纵’。
或许是被外面世界的花花绿绿所吸引，和她的每次聊天中都能听到一些爱慕虚荣的话，祁小羽多次嘱咐，最后还是发生了一件让他痛心疾首的事...
大二年级结束，这个暑期，祁小羽没有回家，通过学生会的关系找了一份薪水不错的兼职，在汉阳一家汽车零部件制造厂做绘图员，每天工作十二小时，固然又累又乏，却也过的充实，最重要的，能给他带来一笔‘不菲’的生活费。
乔晓溪曾表示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一份礼物给他，一台三星笔记本电脑，娘亲呐，一万多元，祁小羽说啥都没敢接受，在他心里，乔晓溪对他的爱已经是极高的‘馈赠’。
这个暑期确实没有‘白混’，祁小羽通过兼职赚来的钱去光谷市场买了一台‘九手台式电脑’，寝室里四人，只他和梁小虎还没有电脑，在那个网络逐步兴起的时代，能拥有一台电脑，成为众多学子在校期间最大的梦想，何况，他们所学的建筑类专业也急需用到这种‘奢侈设备’。
忙碌了一个暑期的祁小羽，正光着膀子呆在寝室聊QQ，自从有了这台‘九手台式电脑’，几乎二十四小时开机在线，网络中的东西似乎永远都汲取不尽，学习中所需的资料，便捷的联系方式，有时还会很怀念曾经那个最原始的联系方式‘写信’，现在，一切都变的那么简单。
噔噔噔···突然，张茜QQ上线，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她，还没等祁小羽打招呼，张茜发来信息。
“师父，你在吗？”嗯？张茜极少这么称呼他。
“嗯，在呢。”
“我想你了···”
“别闹”
“真的想你了，哎。”
“最近怎么样？”
“不太好···”
“怎么？”
“师父，有件事想和你说，但是···难以启齿。”
“说吧，还难以启齿···”莫非？是想借钱用？祁小羽瞬间能想到的只有这事了。
“我需要你帮我保密，哎呀，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好烦...”
“你先说什么事。”
祁小羽突然感觉到必是有大事情发生了，他太了解张茜，要么没事，但凡有事必定是让他诧异的事，殊不知，何止是诧异···简直差点惊掉下巴！
“我···哎，算了，不说了，我怕你以后该瞧不起我了，对不起你，师父，我做的事应该不会有人谅解的，但是，我现在好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擦···难道是在外面玩民间贷款还不上了？这也是祁小羽唯一能想到的，很难解决的事，因为通过之前的聊天中，多次感觉到张茜虚荣心膨胀，定是在高利贷上惹祸了。
“我是你师父！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赶紧说吧，能帮到你最好，帮不上，再说帮不上的，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师父···我···哎呀，我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但是，我觉得自己现在也是个受害者。”
好吧，祁小羽心里似乎已经断定她陷入民间借贷的麻烦事了。
“这样吧，你就直接说，欠了人家多少钱？”祁小羽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不是钱的事···”
我擦···真要是钱的事，兴许祁小羽还有办法，或者会觉得还好解决一些，‘不是钱的事’...这得是多大事啊？触犯法律了？祁小羽忽然不敢再和她聊下去了。
“到底什么事？犯法了？还是学校方面出现啥岔子了？”
“师父···我被人强暴了···”
“······”祁小羽被惊到向后仰了一下。
这中间，冷场了至少五分钟，祁小羽惊呆的表情，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句话愣神···
“报警！赶紧报警！什么时候的事啊？？？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了！现在！马上！”啪啪啪...急迫心情下，把键盘敲的都快翻转了。
“师父，我不敢。”
“接语音！打字太费劲了，语音说！”
“我不好意思和你说了，师父，不要逼我了，好吗？”
“好好好，我不发语音了，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赶紧报警？”
“也怪我，昨晚，我去见他，后来···就鬼使神差的和他去旅馆了，然后···然后他就···”
“那TM还不赶紧报警！张茜！你想什么呢？你现在哪里？我托天津的同学去找你！”
“不用了，师父，我现在只信你一个人，不要让那么多人知道这事，好吗？”
“行行行，张茜，你现在哪呢？这样，我想想办法，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报警呢？哎，愁人···”
“我现在外面，网吧，报警···我怕是全校人都该知道我的糗事了。”
“好吧，你先回学校，我想想办法，该怎么办！”
“嗯，师父，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祁小羽坐在椅子上又愣神几分钟，气急...啪！猛拍一下桌子，早TMD和你说一定要注意注意再注意！一定要安分守己！女孩一定要学会自爱！自重！自惜！一定要···为什么就是不听话！MD！
此时，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心中的怨气，定神冷静一会···
一会儿，张茜又发来信息。
“师父，他打电话威胁我，我好怕。”
“什么？”看来张茜遇到的不单是一个渣男无赖。
“他要我做他女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祁小羽忽然有种想给张茜一顿臭骂的冲动，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她能鼓足勇气向自己说出这件事，已经是最大的信任了，只能继续安慰她。
“这样吧，我去天津找你一趟，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接那混蛋的电话！老老实实等着我，我现在就去买火车票。”
距离开学还有几天时间，祁小羽只好出此下策，那一声“师父”让他无法坐视不管，何况是这么惊人的事。
为了节省路费，也为了赶时间，祁小羽只买到一张站票，从武汉到天津，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正值暑期的闷罐车厢里几乎能把人‘蒸熟’，一路上身体麻木，思维也麻木，不知道等见到张茜后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各位旅客，前方到达终点站天津站，请携带好随身物品有序下车，谢谢。”
正倚靠在洗手池旁熟睡的祁小羽，被列车广播匣子传来的提示声惊醒，起身伸了个懒腰，发麻的双腿瞬间使他动弹不得，缓了缓神，顾不得满脸油渍，匆匆随着人群下车。
刚走近出站口，祁小羽便看到穿梭在接站人群中瘦弱的张茜，二人相视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面，看到远道而来的“师父”，张茜心里似乎瞬间心生安全感，探着身向他挥手。
和预想到的情景几乎一样，俩人走近的同时欲言又止，一前一后径直走到站前广场边的休闲石凳，二人坐毕，祁小羽掏出一根烟稍微颤抖的点着，他需要一个‘引子’开始下面的谈话，不胜烟力的祁小羽被一口烟气呛到眼睛一酸，眼泪不停溢出，咳咳...咳咳咳...
张茜说道：“师父，别抽了。”
“别叫我师父。”
...张茜自知羞悔，低下了头，双手交叉在一起不知所措。
“现在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事情的原委详细告诉我，一会我带你去警察局报警，不要怕！”
张茜有些哀求道：“师父...羽哥，咱能不报警吗？学校肯定会知道的，我父亲也会知道，我担心...”
“行！我给你点时间考虑，还有，怕你父亲知道？那你就立刻！马上！告诉我实情！”
其实，祁小羽心里早已猜到个大概，张茜上大学后的攀比心、虚荣心作祟，定是让她受此伤害的直接原因，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祁小羽从她身上再也看不到曾经的优秀、朴实，甚至想给她来一巴掌，可是...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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