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胡应雷
东城，陈老实领着一个旅，在守城的一部江淮乓配合下早已杀散了守城元军，控制了东城门和城墙。
城外的元军已被惊动，出营向城门涌来。但陈老实早已令人收起吊桥，关闭了城门，并放下了千斤闸。
战士们两面布防，一部登上城墙，面对着城外聚集起的无边无际的敌军，一部面向城內，紧急设置路障，列成阵列，防备城内敌军的冲击。
陈老实令人将火器营的抬枪都布置到了城头，依城垛两面布置。城下，路障后是一列盾兵掩护的中型的散弹炮，之后是严阵以待的弩兵、掷弹兵，长枪兵。
一年来的追随，陈老实明白郑宏的意思。陈老实的任务就是要做好一堵铁墙，一块铁砧。一是要切断内外联系，顶住城外敌军疯狂地进攻；二是要抵住城内敌军的进攻，让城內敌军在自己这个铍砧上，被郑宏、张苍被敲得粉碎。
城外敌军群龙无主，陆续出营的元军来到城下，有的要立即带队冲城，有的主张准备次城器具，有的主张静观待变，众将七嘴八舌，争执不休，士卒忙忙乱乱，嘈嘈杂杂，一时更为慌乱不堪。
陈老实冷笑地转过身，看向打得一片热粥似的城内。兵营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渐向城门方向迫近过来。
“先不管城外，将铳口都对准城内！等会分成拔，给我狠狠打。”陈老实冷冷吩咐道。
抬铳营营长答应一声，忙指挥战士将面对城外的抬枪扛了过来，紧急布置。
兴华军内少有弓箭兵，只有弩兵与火铳、抬铳。弩兵、火铳射程不远，只有一、两百，还不如弓箭射程，只适合近战。但抬铳可不简单，最远可达五、六百步，只是准头差了些。但一杆抬铳可同时发射5枚弹丸，多铳齐射，形成弹幕，威力却是哪以想象的巨大。
不一会儿，就见大群大群的元兵士卒涌了过来。城墙上火器营的抬铳首先打响。一杆杆抬铳冒有一阵阵轻烟，轰然作响。密集的弹雨向元军士卒迎面扑去，在元军士卒中溅起一朵朵血花。
身后，兴华军的近杀十分猛烈，大部元军走投无路，只得冒着抬铳的弹雨，不管不顾地向城门涌来。
“耶耶的，给你厉害瞧瞧，看你们不怕死！火炮齐射准备！”
城下下的路障后，一名指挥员骂了声，怒喝道。
“预备！…放！”
前方盾兵往后一退，露出一门门黑乎乎的炮筒子。，
随着指挥员喝令，火炮手将火捻直按在了引药池中。随着嗤的一声，接着是一阵阵的怒吼。
十余门火炮齐齐喷出一道道火光，百余步外，正在前涌的元军好似遭到一阵巨浪的冲击，不及呼喊就被巨浪打首支离破砰。一时，满地俱是滚滚元卒，有一声不吭立即身死，也有断肢残躯哀嚎的伤兵。
这一轮齐射，起码造成了两百余元卒的伤亡。前面元卒为之一空，后方元卒惊愕之余，疯狂地向后退去。
“杀！”城门处指挥员一声令下，作为冲锋队的掷弹兵，弩兵迅速上前。弩矢、火药弹向敌群飞去，一阵箭雨和火药弹轰炸后，筏士们不及燃弹、上弩，抽出腰刀就冲了上去。
元军犹如退潮般向来路退去，战士们也不紧追，随即退回城门阵地。
不远处又响起一阵猛烈的火药弹爆炸声，撕杀声，元军土卒又被郑宏、张苍领部驱赶向城门来。
城门处兴华军反成了铁锤，牢牢控制着城头，铳炮，钢驽不停收割着，城内主力好似铁砧，不过是道移动的铁砧，将元军驱使一波波驱使到城门头，旋即为不停挥动的铁锤击打得粉碎。城门处很快泔血流成溪，积聚起了一层层的尸首。
战斗不到一柱香时间，当城外敌军渐渐组织起来，准备攻城时，城内的元军已经支撑到了极点，终于崩溃了。有人干脆丢掉刀枪，躺在死尸中间，躲避乱飞的枪弹，弩矢，有的跪地高叫投降，有人向两侧亡命逃窜。
城门处很快宁静了下来，郑宏让张苍领部继续在城中各处搜剿残敌，自己带着一些人沿马道上了城门楼。
城外元军打着火把，推着云梯车，杂杂乱乱地开始攻城，一蓬蓬箭雨向城头笼罩过来。不时打得守城战士锅盔叮当响。
城门楼设有遮板和挡篷，倒不怕元军的飞矢。郑宏等人走进城门楼，向外打量。
“老实，能不能守得住？”
“凭这群乌合之众也想打进城？”陈老实鄙夷地看了看城外元军，“师长放心，有1旅在，东门稳如泰山。”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你先在这顶个个把时辰，一个时辰后，我让张苍大哥接应你。”郑宏道。
“不需要。师长尽管忙你的去，城外敌军也就做做样子，好向上有个交待，这黑灯瞎火的，哪敢真的死命攻城？一会就退了。”陈老实摆了摆手。
“他们想退，还得问问我们答不答应昵！”郑宏笑道，“清剿残敌，稳固城中形势后，我就调人过来。”
“师长意思是，咱们出击？”陈老实眼光一亮。兴华军擅守擅攻是不错，但相比沉闷的死守，军中上下都喜欢野战出击。
“看看时间，谢贤他们也该到了。现在城外乱糟糟的，谢贤那小子怎肯放过如此好的战机？咱们得加紧了，一旦城外打起，咱们立即出城，一举击溃城外敌军。”郑宏道。
“是，我这就让人准备。”陈老实点头道。
“先守你的城去吧。可别上敌军爬上来。”郑宏摆手道。
“正要他爬上来。爬上来赶下去就去。师长放心，敌军一兵一卒休想进桐序城。”陈老实肃然承诺道。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不多说了，我走了。”郑宏摆摆手，带着警卫人员，顶着盾牌离去。身后，元军闹哄哄地冲过壕沟，冲到城墙根，开始架设云梯。
“投石！”陈老实一声令下，战士们顶着箭雨，抬起城头的石头丢了下去，有模有样地开始了城池攻防战。
……
离桐庐城数里的一座小山上，周建、谢贤并肖而立，正眺望着桐城方向。眼见得桐庐城内冲天火光渐渐息灭，爆炸声渐渐停息。
“郑宏他们得手了。这事也就这个小子能想出来。”谢贤笑道。
“应该成了。只要开始瞒过索多，莫说大队元军未进城，就是全进了城，郑宏也能将桐庐搞成一锅粥。走吧，该我们动手了。”周建点头道。
这次，两人几乎将严州的主力都带过来了，正等着这一刻呢。
“副军长，师长，好消息，好消息。”一个参谋气喘吁吁吁跑上来，边跑边叫道：“副军长，师长，桐庐城拿下了，城外元兵正在猛攻东城。”
“夜晚攻城？城外元军是急了。妄想接应城内，看来是郑宏将索多一锅端了。“周建笑道。
”头都被砍了，手脚哪能不忙忙乱乱起来。“谢贤道，”我们也快过去凑凑执闹去。可别去迟了，肉没得吃不说，汤也喝不上。”
“元军大部都在城外，这黑灯瞎火的，他们能跑到哪里去。”周建道轻笑一声，接着向参谋道：“传令各部立即行动，袭击城外元军大营！抄了他们老窝！”
“是。”参谋顾不得喘匀气息，掉头就向山下跑去。
……
淮西军营地驻扎在桐庐城左门西侧，与元军大营相邻。此刻也慌乱不已。中军大帐，夏柏在焦急地走动着，不时地看看静坐一旁，闭目凝思的一位文衫中年人。这人正是自已的姐夫胡应雷。
如果说自己兄弟称得上勇毅的活，那胡应雷就胜在沉稳。老父、大哥失陷在桐庐城，夏柏恨不得立即领军攻城，但胡应雷坚决地阻止了自已，采取什么静观其变。偏偏二哥夏松也支持胡应雷，让自已一时动弹不得。
“姓胡的，什么时候了，你到底有没有主意！”夏柏停下脚步，恼道。
“没有。”胡应雷睁在微眯的双眼，淡淡道。
“你......，你这个狗才，没主意为什么不早说！”夏柏不由气急，指着胡应雷骂道。
“正是没什么主意，才得静观待变。”胡应雷毫不在意。
“你耶耶，耽误小爷多少工夫。小爷这就去点齐兵马，杀进桐庐城，救父亲和大哥出来。”夏柏骂了声，转身就欲出门，胡应雷也不相劝，甚而又闭起眼来。
“三郎，去哪里！”迎面一人走入帐来，喝道。
“二哥，眼看都一个时辰了，这还不快集合兵马，打入城去救父亲和大哥出来。再晚去，事情就遭了。”夏柏急道。
“已经晚了。”仍静坐一旁的胡应雷好整以睱道。
“你....，姓胡的，我夏家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恶毒，欲置我父、兄于死地！”夏柏大怒，指着胡应雷骂道。
“放肆，三郎，你是越来越不象话了，有这样和姐夫这般说话的吗！”一旁夏松沉下脸，喝道。
“二哥，父亲，大哥可还在城里！”夏柏叫道。
“你二哥不聋，也不傻。”夏松没好气道，“急有什么用！你知道城中有多少兴华军？你领着人上去就能冲入桐庐城？”
“那怎么办？”夏柏急道。
“没主意就去一旁呆着去。”夏松摆手道。夏柏轻哼了声，退到一旁。
“外面情况怎么样？”胡应雷问道。
“桐庐城杀声静下来了。”
“静下来了。那父亲和大哥呢？”夏柏急着问道。
“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吧。”夏松苦笑了一声，道。
“哼，都是你们！若早些发兵冲去城.......”
“好了，不要意气用事了。”胡应雷站起身来，“城中静下来了，想必兴华军已控制了桐庐城。这城中好歹也有一万多的汉军精锐，兴华军即能不到一个时辰平息城内战事，想必在城中埋伏了数万人。就让你领着几万人一起冲上去，你能拿得桐庐城？”
“这....”
“二郎，城外汉兵现在情况如何？”胡应雷不理会夏柏，转头向夏松问道。
“好些万户、千户都应嗦嘟之召进了桐庐城，现在各部可算是群龙无首，做什么的都有。”夏松摇头道，“郭攸、那日松他们纠集了两万余人，正在攻城，但屡屡受挫。”
“桐庐城岂能仓猝之间能攻破的。”胡应雷微微点头，“如今桐庐城战事已息，就更不可能破城了。”
“嗯。”夏松点点头，接着又道：“对了，郭攸他们已多次督促我们参与攻城。平之，你看咱们该怎么办？”
“咱们就算进兵，又能济得何事。数万人齐聚桐庐城下，能摆布的开？”胡应雷摇摇头道，“郭攸他们也是乱了分寸。”
“可是若我们再不进兵，他们只怕就会责难我们见危不救了。”夏松担忧道。
“那也要活过今晚才是。”胡应雷淡淡道。
“平之是说，城中兴华军要杀出城来？今晚城外将有大战？”夏松惊疑道。
“也未必是城内兴华军冲出来。”胡应雷看了看营外，“兴华军即能潜入桐庐城，也就能潜在城外，也许正潜在某处盯着我们呢。郭攸他们忙忙乱乱地攻城，一旦有城外兴华军杀到，情势之坏不堪想象。”
“那我们.....”
“命令全军警戒待敌。一切都待明日再说。”胡应雷道。
“那城中父亲、大哥呢？”夏柏急道。。
“听天由命吧。若大帅与大哥未遇难，必落入兴华军之手。兴华军冒然之下不敢伤害他们。只要咱们手头的江淮劲卒还在，兴华军也不会过于为难他们。数万劲卒乃我夏家之根本，不可有丝毫闪失。二郎，三郎，你们速去集合队伍，紧守营盘。”
“嗯。”夏松应了一声，夏柏也无奈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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