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吞 饵
“千户大人，咱们这样是不真慢了些。左边的王千户，右边的曹千户都走远了，刚才李衙内也生气地领着骑兵走了，咱们这样回城恐大帅那边不好交待吧。”亲兵苦笑地道。
“怕什么？临出城时，大帅亲自交待，让诸军心从事，切防贼军伏击。我军仔细搜索乃是奉大帅军令行事。若猛浪行事中了贼军埋伏，回去如何向大军交待！”张苛正色道。
“是。”亲随向旁一示意，有人骑马前去传令，二千余人在路边就地歇了下来。
“张全，搜了这么久，找到什么好东西没有？”张苛下马，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随口问道。
“大人，太古怪了，城中没人，这城外没人。搜了半灭，一根人毛也没捞到，更别提银钱物品了。”亲随道。
“人都跑了，哪来的银钱，不是带走了就是随地一埋，你还能将地都翻上一遍？若抓刻人自然好，让他挖出来就是。”张苛哂笑道。
“大人得是。这南人狡猾的很。”亲随张全附和着笑道，”我刚才去看了看，钱财什么没找到什么，鸡鸭倒抓了不少，还搞到十几只狗，等会咱们到前面用火烤烤吃了。“
”嗯，倒也是个肉食。耶耶的，昨紧赶慢赶的，还以为能进贵溪城吃口好的。谁知却似进了个死地，连水也差些没喝上。还被折腾了一晚上。得找哪里补补觉才好。“张苛抱怨道。
两人正着，忽然一骑飞奔而来，马上骑卒高声大叫道：”千户大人，张千户大人。“
”什么事？“张苛急忙起身，喝问道。
那骑卒猛一勒战马，战马在地上团团地转了起来。那骑卒在马上道：”前方七里处，贼军骑兵二百余人伏击了王千户人马，如今李副万户已领骑卒追了上去。“
”左千户如何？贼军向哪个方向跑了？“张苛问道。
”左千户损失不大，死伤了数百人。贼军向打石岭方向逃窜去了。副万户大人令你队随后追击。“那骑卒在马上拱手道。
”好，你去通报副万户大人，我部随后就来。“张苛拱手道。
那骑卒呼啸一声，纵马原路去了。
”千户大人，是不是整肃军兵去打石岭？”亲随躬身问道。
“去个屁，我们这里，大多人只生了两条腿，能追得上他们四条腿？”张苛愤愤道。
“可是，副万户大人那？”亲随轻声道。
“去！谁耶耶的不去，叫大家都起来，去打石岭！”张苛恨恨道。李灵毕竟是副万户，还是江西都元帅李恒的亲子，也不是自已一个的千户能惹得。
亲随纵马前去传令，士卒们懒懒地爬起身来，重新整好队。
张苛手一挥，正要喝令出发，从右手边又飞驰来一骑，直奔张苛而来，呼喊道：”张千户大人，张千户大人！“
”让他过来。“张苛挥挥手，让亲兵引那骑卒过来。一会，那骑卒纵马过来，在张苛身前跳下马，拱手道：”张千户大人，西边三里处发现数百贼兵，我家曹千户已领人杀上去了，贼兵正沿江逃窜，我家千户请张千户随后接应。“
”贼兵是些什么人？“亲随问道。
”都是些穿着破烂的百姓，有好些连甲也没有，看见我们，一哄往江边逃窜了。“那骑卒道。
张苛有些懵了。这贼军一个向西，一个向东，自已怎么去追。向西的自已追不上，按理还是应向东接应曹千户，但东边的那个衙内可是先有令来。
”好了，你回去告曹千户，我会随后接应的。”张苛沉吟了一会，摆摆手道。
“是。”那骑卒跳上马，向东而去。
“千户大人，咱们往东去？“亲随近前请示道。
”耶耶的，咱们还是去翠湖！“张苛摇了摇头道，”翠湖再两军之中，离曹千户也不远。咱们到那里去，即不算违了那李大衙内之令，也能接应曹千户。曹千户追那些百姓，需要我们帮什么忙，等他们那边玩事了，咱们两个合兵前往打石岭。“
”是。“亲随答应一声，上前传令。
军事紧急，李苛自不敢磨跳蹭，驱兵往翠湖而去。
兵行甚速，不到两刻钟，李苛领军就赶到翠湖村。到了翠湖村后，全军也未进村，就在村外道边暂歇。随退安排人分别前往东、西两方面找探，再定行止。
也是李苛忙中有错，这次，他再也没安排人大肆搜索村庄及周边山林。而他不知道的是，道边的翠湖村中和村边的几座山树林里，都聚满了兴华军的战士。
离村道不足二百米的山林边，夏子玉趴在草丛中，向道路边的元军看了看，向身边参谋问道：”外面情况如何？“
”西边，骑兵连已将敌军骑兵及步兵引向打石岭去了，离这里足有七余里，只是西边敌军有些近。独立营虽引着敌军沿江跑，但还离多远，就在四、五里外。“参谋道。
”不管了，送到嘴上的肉不吃太可惜了。敌军骑兵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咱们吃快些，吃了就走。谅西边那引起狗鞑子不敢追来。“夏子玉一摆手，”传令，等会悄悄压上去，先给他一顿火药弹，再全军猛杀。此战，不要俘虏，不打扫战场，限一柱香时间解决战斗，战后立即转移！“
”是。“参谋答应一声，悄悄去传令。
战士们以树木草丛为掩护，悄悄向道路接近。也是张苛该死，张苛在道边跨着步，焦急地等着两方的消息，却不防兴华军已悄悄地潜到自已五十余步远的地方。
”预备！“有韧沉地喝了一声，前面的战士轻轻甩亮捻子，凑向火药弹引线。引线嗤嗤地烧了起来，后面的战士平平端起上了弦的钢弩。
”投！”指挥员一声令下，数百枚燃着火星的火药弹向道路上的元军飞了过去。
“轰.......”
道路上火药弹响成了一片，猝不及防的元军士卒被突如而来的火药弹炸得七零八落。
“杀！”后排端弩的战士站了起来，对着道路上硝烟弥漫处就扣动板机，钢弩如雨般向硝烟里钻了进去，传了一阵阵钻入肉体的卟卟声。
“杀！”夏子玉举起一柄宽背大刀，猛地一挥，怒喝道。
道边，众战士从草从中，从树林中纵身而去，冲着刚从硝烟中的露出身形的元兵士卒就是一顿猛杀猛砍。
元军士卒刚从火药弹中钻了出来，有些还吸着硝烟，难受地咳嗦着，陡然遭得兴华军的猛杀，瞬时被砍倒一片。
兴华军如同猛虎一般，或结成弩阵劲射，或结成阵突击，元军士卒顿时抵敌不住，被杀得四处溃散，大部向向道边村庄逃去。
眼看要逃往村庄，突然，自村口房屋飞出不少火药弹，在溃兵群中炸了起来。接着，村口杀出一支人员，直直往溃兵众中杀了过来。
“杀。一个不留。”有人高喝着，领着人对着溃卒一顿猛砍，一些丢兵弃甲的也被兴华军战士砍死。
战斗很快结束，兴华军战士对战场草草清扫后，留下满地刀枪、尸首迅速离去。
不到半个时辰，从东边急速驰而来一队汉军，当先一人，胡子拉散，凶悍异常。来到战场边猛地一勒停战马，面对遍地狼藉的战场，不由倒吸冷气。此人正是领军向东追击的曹锐曹千户。他领军沿着江边追击，但江边地形甚是复杂，一直未能追上贼军，隐隐听得这边有些动静，故而回头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
“大人，张苛部完了。那里少也有一千五百具尸首。”亲随指着前面的尸首道。
“耶耶的，哪只一千五百具，张苛的二千人，差不多都交待在这里了。”曹锐冷笑道。
“大人，咱们要不要追上去。”
“追，嫌死得不快吗？张苛也不是软蛋。你看看，这战场只局限在道路两侧很范围，这就明，张苛不至一刻种就完蛋了。他耶耶的，就是两千头猪，杀起来也没这么快。”曹锐叹了口气道：“让人去看看，有没有还有口气的。也找找张苛那死鬼。处置完了立即回城。”
“大人，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副万户大人与左千户都朝打石岭去了。”亲兵皱眉道。
“耶耶的。”那粗鲁汉子咒骂了一声，“让人去通报他们。就张苛部被贼兵灭了，他们回头不回头由他们自已定。反正耶耶不想去淌那滩浑水子。能这么迅速消灭张苛这死鬼，贼军少也有近万人，耶耶冲上去也是个死！”
亲兵应了一声，忙安排人飞骑往大石岭方向传信。
士卒们草草检查了一遍战场，没找到几个活人，不过倒把张苛的尸体找出来了。张苛半边脸都被炸烂了，还好通过身上皮甲从尸堆中找了出来。胸口处，透过皮甲还深深插了一支钢制弩矢。
对着这根未被贼军收回的钢矢，众士卒心中也是一阵阵发凉。千户大饶皮甲必然是上好的皮甲，一般的刀箭基本上难以对其造成实质上的伤害，这根弩矢，竟能透过皮甲，牢牢地钉在身体之中，这叫普通士卒又如何防范！
“走吧！”曹锐叹了口气，让人用马驮起张苛尸道，拔马向贵溪城走去。离城三四里地，曹锐下令全军休息，一面让人回城通报战情，一面等待大石岭方向消息。
城中反应十分迅速，李恒闻报，亲领大军前来。曹锐上前拜见，明情况。李恒也没责怪什么。领着大军径直从翠湖向大石岭方向开去。
前方一直没有消息。午后，大军开到大石岭附近，终于收到了前方消息。消息是一伙溃失传过来的。李应被贼军引入山林，生死不知。后面的左千户在大石岭下遭到贼军埋伏，大部被灭。
李恒急忙领军前行，果然在前方里许处，再次看到了遍地的尸首。不过与翠湖满也尸首不同，这次战场被打扫一清，士卒身上衣甲净被剥去，只留下一片白花花的尸首横七竖柏丢弃在战场上。
面对这些尸首，李恒只觉一阵昏眩，不由闭上了眼睛。
“大帅，副万户大人还在前面，咱们快些去接应吧。”曹锐在一旁提醒道。
“不用了。收兵回城吧。”李恒摇了摇头。
“大帅，衙内已经追入山岭去了。”亲兵焦急地道。
“本帅收兵就收兵！”李恒怒道，“那等孽子，救他作甚！出城前老夫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心，他听不进去，竟敢轻兵追击贼军，他就是不死，老夫也容不了他！回城！”
亲兵无奈，纵马前去传令。大军在打马岭下转首离去。
“千户大人，大帅怎么置副万户大人于不顾，这就回城了。”队未，亲兵凑近曹锐，轻声道。
“哼哼，副万户恐快凶多吉少了吧。”曹锐回道指着后面的尸首道，冷笑道：“你不看看，贼兵有时间打扫战场，就是明，副万户对他们已经不成危胁了，否则贼兵哪里来的胆量从容地打扫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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