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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锋镝余生?上(番外)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凉州词王翰

  “这仗打得漂亮啊!”

  “喜迎将军凯旋归临。”

  “英姿飒飒!”

  “......”

  皇城的青石板长道挤满了人群,他们在呐喊着,狂呼着。

  阳光洒满每一个角落,映照着百姓们每一个激动的灵魂,昨夜飘飘落下的碎叶,此刻也伴着欢快的人舞起来。身边的亭台楼阁,都静静得呆在这里,分享这一份喜悦。

  国家刚刚取得了一场胜仗。

  军士们迎着初升的旭日,披着铠甲,握着银剑,气势如虹地踏上了这片熟悉的大地。接受着两旁的人群恭维,接受着人群中每一个敬仰的目光。

  李将军正坐在他的白驹,神气十足,一双锐利的双眼,充满了胜利的征服感,不停地向两旁的平民挥动着强而有力的双手,此刻,他已成为人群中的大英雄。

  一个平民走向将军的面前,作一个揖,恭诺地说:“久仰李将军大名,在下是一位酒商,已为将军准备十坛美酒,来祝贺将军凯旋归来。”

  李将军点一点头,笑着说:“好!让我和我的兄弟们的喝上你的这份美意,绝对配得上你的酒”

  所有的人都笑起来。

  这时,人群中冒出了一个小乞丐,衣服褴褛,身如枯柴,面如黄土,肮脏的身躯还发出令人嗤之以鼻的味道,他在缓慢地挪着脚步。平时所有的人都远远地避开他。

  他向酒商走来,说:“客官能赏个钱吗,我很多天都没吃饭了。”

  酒商瞟了他一眼,立刻按着鼻子,说:“走开,走开,别在这里遮眼。”

  小乞丐不愿意走,还在求讨,于是酒商一脚把他踢开,那边的人见到他,又把他踢了几下,都说晦气话。

  李将军看到人群有什么动静,就停下了马,问身边的军士:“怎么了,那边好像有些动静。”军士回道:“好像是一个乞丐发生了些事。”

  李将军唉了一声,说:“如果皇帝能做得更好,那还要谁当乞丐?麻烦帮我叫那乞丐来。”

  小乞丐被官兵拖到将军面前,所过地方,人人都掩上鼻口。小乞丐按着肚子,跪在将军面前。

  将军见到是一个孩子,也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孩子,父爱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轻声地问:

  “你今年多少谁?”

  “不知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孩子,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

  将军的眉头一皱,望着前方,叹了一口气,说:“你愿意留在我的军营里吗?孩子。”

  “如果有吃的,我也蛮乐意的!”

  “那好吧,这位小士卒,你就参军吧!以后长大,可要成国家的栋梁哦。”说完将军伸出手,握着小乞丐的手,把他拉上马,坐在他的身前。

  军队一行向王宫迈起'嗒嗒'的脚步。

  我姓李,名驭,字智雪。

  我今年十六岁。

  这个年纪我也不知真不真实,义父说遇到我时,我大概五岁左右。

  从我遇到义父那天起,我就开始我的军营生活。

  一开始还小的时候,我没有在义父身边,因为他永远也是在战争的前方。我在一个和平的边疆兵营里,即使这样,我也接受了兵卒的训练,在一群高大威猛的将士身边,我显得真的有些好笑。他们拿的是红缨枪,我拿的是小木棒,不过还好,我无论在晨练还是在习武期间,我都学得很认真,甚至比一些士兵还有正确,熟练。

  其实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像义父一样,风驰沙场。

  后来的两年里,我除了习武外,还受到了军营军师的教导,教我识字,教我熟读兵书,儒学,和历学。这使我区别于了很多莽夫和愚者。

  在我十五岁那年,我也长大了很多。我已经有能力去战胜身边的每一个士兵。

  我有些渴望那种鞭策沙场的感觉。

  那天在边疆的夜晚,我望着恢廓的沙漠之地,遥望着夜空下闪烁的盏星,若有所思。冷冷的风吹进我的心,我多么想找一份能炙热我灵魂的感觉,而不是面对着这一片了无人烟的荒芜。我多想用我手中的剑,去杀贼立功,让对我的人都像对我义父一样,向我欢呼致敬。以巾帼英雄的姿势,受到皇上的封公加爵。

  我不断地听着风声,犹如听到远处的兵马交锋。

  第二天,我写下了一首诗:

  戗风兮,戗风兮,

  大漠茫茫,岂记我郎?

  尝梦兮,尝梦兮

  马鞍扬扬,剑锋激昂。

  遥望千里江山,

  何与我?共策天下。

  大丈夫不留千里泪,

  只留万里血!

  “李都督,他来了。”小卒说道。

  李都督放下手中的兵书,向小卒示意,“叫他进来。”

  帐前的门帘被人掀开了,这时走进来了一位年轻人。

  这人,面容如白玉般俊俏。两眼间盈带着一丝忧郁,却丝毫没能掩盖他那种大将之风。身长六尺,玉树临风,身披一件白银铠甲,在矫健的身子下,衬托得天衣无缝。

  他向李都督作揖,李都督忙向前扶着他的手。笑着说:“智儿,你来了啊。”

  “是的,义父,很久不见。”

  “这么久不见,你都长得那么威武了。差点认不出来。”

  “在下今年已十七岁,这次义父叫我来这里,我心感荣幸。从今以后,臣儿愿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呵呵,那就好,请记住,这里一切都跟以前不同的了,你能做得吗?”

  “臣儿知道,今后岁月,必定严守军纪,体恤下士,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

  “嗯....”都督说完,随手一挥,一士卒拿起一个长木盒进来,打开。里面立刻呈现了一把兵器,名为戟。只见其杆为白银而成,其尾边更饰上金带,其枪尖与月牙形锋刃由浅紫晶石形成,顾其名又为紫戟。

  都督拿起紫戟,向智雪走来,对他说:“此乃皇上赠与的兵器,其可敌万物,儿臣现我送给你,你也不可推迟了。”

  “啊......,那么,儿臣谢义父。”于是他拿起了这把紫戟,在空中挥舞一圈,正合其人。

  在他们正说间,一士卒掀帘进来,拜跪报告说:“禀都督,北营飞马呈报,敌军加快行军速度,预计三天之内抵达主营,而且还有消息称,这次敌国几乎全军出动”

  李都督听完之后,捏一捏胡子,皱起眉头想了想,向士卒说道:“传命吩咐各将军,一个时辰内来到参谋营集中。”

  “是,遵命!”说完士卒离开。

  “智儿,你也跟我来吧。”李都督转身对

  “孩儿未立下一点汗马功劳,不敢与诸将同列共谋。”

  “没事的,一个时辰后在参谋营等候吧。”

  这时正值初夏,阳光异常的明媚。

  智雪走出了帐营,望着无际的战场,这种感觉真的异常不同。呼吸着暖暖的风,听着士兵们磨刀枪‘嚓嚓’的响声,莫名的英雄之心由内涌出。

  蔚蓝的天空下,就是他一直向往的,梦想的战场。

  风沙在前方轻轻卷起,吹散了一切。

  呵!他重重地呼吸一口气,让阳光,亲吻他浩瀚的心。

  “微臣参见大都督。”最后一位将军进入参谋营说道。

  “好,我们现在开始分析敌军的情况。”李都督说道。

  李都督走向营中央,那里放着一张红木长椅,他手里拿着一卷长长的画布。向椅子中间打开,一幅长卷地图被打开。上面的都是这次战争双方场地的分布图。

  李都督指住一处小山丘说:“你看,敌军将要杀到。而敌军要进军,必经过此处山峡,而此处四面环山,且路崎岖而又窄,树木丛生。若部兵在此林中,必定能能一举击败对手。各位有何异议。”

  众将军在相互议论,最后异口同声回答:“大都督料事如神,必能百战百胜。臣等按都督吩咐效命!”

  李都督大喝一声:“好,传命下去,梁将军守营,吕将军布置埋伏山头......“

  李都督吩咐完毕,各位将军按事就班。

  当李都督走出参谋营时,义子跟在身后,愁眉苦脸的样子。都督看见,于是转身问:“智儿,怎么了。”

  “义父,我有些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说吧,孩儿。”

  “义父,这次大军大临,敌军必定有十足的把握。于我看,他们是知道此处为过关要道,必定已经做了很足的防备措施。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贸贸然突击,必中敌计,况且丛林中地处低势,若要布阵,应在前山高处即可。”

  李都督听了。会心一笑,说:“孩儿,我百经沙场,有什么没见过的。前山虽然地处高势,但是那里的山隐藏点尚少,易暴露身份,且道宽而平坦,反而对我们不利。况且以他们的智商,绝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再说,这次低势地形对我们有利,我军在面对面中交锋从来占上风。此行必胜。”

  “不,义父。”

  “不用说了,我心已决,这样吧,你就呆在这里跟梁将军守营。我明天派大军去前峡埋伏。”

  “不,孩儿愿随父去。”

  “不要,守营也很重要,你就守在这里吧,这里有一块令牌,是我册封给你的,从此你成为我的后翼将军。”

  “儿臣,遵旨。”

  今天第三天了。前方的军情如何呢?

  这一句话不断地在智雪心里重复着。

  嗒嗒的马步声从远处传来。他忙拉开帘帐出去,驿使下马,跪说道:“启将军,前方军情呈报,两军今夕尚没有交锋。敌军在山峡前一个山头停下来了。没有任何进军迹象。”

  “那么,义父怎么说?”

  驿使说:“大都督一直在这里坚守,他们都躲在了丛林里面,敌军尚不能发现,只希望将军定时派干粮过去。”

  “还没发现?这怎么可能?难道有什么阴谋?”士卒退下以后,他自己一个人在冥想,不会啊,这怎么可能,算了,叫军队一直派在那里,总有一天会进军的。

  后一天。驿使回报。

  “启将军,敌军依然没有什么动向,军士们很奇怪,整天在游玩。完全没当打仗为一回事。大都督说这是敌军的诱敌法,若冲进去肯定会陷入他们的奸计。但是最近敌军他们不断从远方进来粮食,大米都堆积了几个仓库,看来要大战一场。”

  智雪听后,皱起眉头来,怎么会这样。吩咐驿使,明天叫细作去看看那些米是什么。

  智雪突然感到很担忧,视乎有什么事要发生。整晚都难眠。

  又一天过去,这天情报没有来。这天的天气有点凉,他穿多了一件衣服,来到了参谋室。拿起了他义父的地图。看着这幅山谷错林的图,想了很久,直到油灯熄灭,他睡着了。

  梦里,他发了一个梦。

  他梦到他自己成为了一只兔子,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水井。在冰冷冷的水井内,突然间左右两边大发水,把他淹没了。

  这时,他自己醒了过来,一身冷汗。

  天刚刚蒙蒙亮,月光还没有褪去,轻透他的帘前。这时候,远处嗒嗒的马声伴着大漠的风沙声,向他的营前迈来。

  “启将军。敌方依然没有动静,但细作来报,袋子里面装的不是粮食,而是沙子。”

  “沙子?”智雪皱起眉头,突然,外面一阵雷声。

  “隆轰轰!!”

  他又想起刚刚的梦。立刻拿起了呆在桌上的地图,看着那参差不齐的山图。对比一下峡前与其他山谷的情况,正像笼中鸟般,被团团围住。

  突然,智雪大笑起来:“没了,我们没了,水攻啊!!!!。”

  大雨下起来!

  泠泠的雨声感到有些冷人。乌云密布的天空,黯然失神。阳光没法照进大地,狂风却呼啸起来。

  此刻,在敌人的山上。在他们平时游玩的河溪里,敌人们正用沙子堆填起河溪。河水因为被被堵塞去路,不得已改道而行。而敌军早已引出一条河道在旁边,而这条河道,方向正是引向峡前。

  雨越下越大,河流已经长满,水由上至下,直奔峡前。

  李都督他们见到了,一场大洪水从山上滚滚而下。走的走,跑的跑,被淹没的就淹没。庞大的军队一下被冲得不见了踪影,所有的人都没来得及逃走,就消失了。由于雨渐大,河流越来越大,水势漫延,摧枯拉朽,一时间呼喊连天,呼喊的不是别人,而是山上的敌人,敌人在欢呼。

  李都督此刻身在何处,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最后大喊一句,“我军没了。”

  守营的梁将军听见智雪在大笑,忙来问个究竟。

  智雪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口中不断喃喃说道:“没了,没了,这次水淹应该是全军覆没了。”梁将军听后,忙扶起智雪。忙盘问智雪发生什么事。于是智雪把这些事全说给他听了。

  梁将军他听后,倒抽一口气。说:“放心。我现在就去救他们。”

  智雪说:“没有用的,全没了。”

  梁将军大吼一声说:“那么我们就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智雪忙劝说:“不行,现在敌军士气强盛,况且军马又之于我们多倍,你若前去只不过是以卵击石。”

  梁将军说:“那又怎样,难道在这里等死啊。”说完站起来,智雪忙拦住他,说:“现在真的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

  梁将军挪开他的手说:“你别忘了,我才是这里的正将军。你既然不去就给我守营吧。”

  智雪拦不住他,梁将军走出去,问中将:“现在还有多少兵马?”

  中将回答:“大约一万人。”

  “那好,派约八千人给我准备,剩下两千人守城。一个时辰后大军前进。”梁将军说。

  智雪忙走过去说:“这样真的不好,你会没命的。”

  “你别跟我在这里叨唠。这是军令。”

  智雪心里气啊,但是一想到进军的时候说过要严守军纪的话,就没发作。

  雨还没有停,却没有下得大。

  一个小时后,梁将军出发。

  中午,雨停。

  梁将军也抵达山峡,洪水已没有踪影。而此刻,是遍地尸骸。但却没有一丝血迹,因为大多数都是溺水身亡的。人们的表情是歪曲的,双手也绷紧最后一丝神经。却丝毫没法表达那种哀痛。

  当找到李都督的尸体时,在场的人无不痛哭,恸极悲怜,他奋战沙场多年,最后却客死他乡。匆匆地把他埋掉。这时梁将军听见了千军万马的响声,回头一望,上面插住对方的旗,对面整个山头都是敌军。梁将军悲声撼天地大叫:“起鼓,我们为牺牲的将士们,冲啊!”

  鼓过三次。双方交锋,一时间兵马相见,刀锋相向。

  晚上,驿使来到。带着一丝悲凉。

  他哭嗓着对智雪说:“今天早上梁将军跟对方交锋,全军覆没。且细作报告说,对方敌军约有四十万人。而且每个都是精神抖擞,士气高涨,明天下午应该赶到。”

  智雪只是感到眼前灰蒙蒙的。他大力的用手锤落烛台上。神情茫然,然后他咬紧牙齿。

  驿使问:“我们要通知皇上吗?”

  智雪说:“不用了,皇上就只有我们这支军队可以匹敌。况且军队来了,我们都已经身首异处了。”

  驿使说:“那么,我们真的要亡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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