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嗜好
陈茂发摸了一把脑袋，他的光头似乎冒出许多细密的汗珠。
“然后呢？她反抗没有？”邢天明不禁追问道。
“我是从她身后突然捂住她的嘴巴的，我警告她，不准叫，不准反抗，否则我就宰了她，她恐怕是害怕了，一开始真的乖乖把皮包交给我了，我正要走，她却有扑上来和我抢那个皮包，我这次急眼了一巴掌像扇她，没想到她竟然用头顶我，我用手想要抓住她的脖子，没想到就被她脑袋上的什么东西给划伤了，我顾不得那么多，甩开她抱着那个包就跑了。”
陈茂发说的和骆辰的判断如出一辙、相差无几，接下来呢？
“你既然成功抢到了钱，又为什么要杀死蒋芳芳？”邢天明终于问出向南心中所想。
“政府，我哪有杀死哪个女人啊？你不要冤枉我啊！”陈茂发一下子就急了眼，好像他真的没做过。
“你没做？你没做为什么会在蒋芳芳死的那天晚上出现在海天大厦？”邢天明步步紧逼，丝毫不给陈茂发喘息的空间。
“我……我哪天就抢了她的钱，后来就再没见过这女人，什么……海天大厦，我根本没去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矢口否认。
“呵！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只见邢天明朝墙上的显示器按下遥控器，显示器上立刻出现了骆辰恢复的那段被人删除的监控录像。
陈茂发蓦地就睁大眼睛，只见他额头有汗珠滚了下来，双手紧紧攥成拳。
半晌，才听他开了口，“我……我只是看到她书包里海天集团的工作证，我有个老乡是在那里当保安的，他曾经告诉过我，海天大厦的出入全凭这个工作证，只要用工作证就能开启自己部门的门锁，我知道蒋芳芳是财务部的，那财务部办公室里一定还有更多的钱，我打算再干一票大的，就跑回老家给儿子治病。”
他抬起头，眼中显出一丝仓惶，“我那天晚上去海天大厦，不过是想偷财务部里的钱，我真的没有杀死那个女人呐！”
“陈茂发，事到如今，你还死不认账？”邢天明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涌起一丝淡淡的疑惑。
“政府，我真没撒谎啊！我和那个女人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她啊？况且我那天晚上也没偷成海天的钱，就被监控摄像头给录个正着，我心里一害怕，就找我老乡删了录像，然后逃跑了。”陈茂发声音微微颤抖，俨然慌乱起来。
然而邢天明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继续逼问道，“你那晚本想去海天大厦财务部偷钱，没想到冤家路窄，又碰上蒋芳芳，蒋芳芳一眼认出你就是早上抢走她钱的那个人，她当然不会放过你，你刚才也说了，你害怕她报警，就对她心存杀机，对不对？”
“哎呀！政府，我真的没有杀她啊！那天晚上我是看到她在办公室里了，可那时候她还活着，我一时害怕，就转身逃走了。也是因为那个录像录到我，我才想方设法的删了，根本没有和那个女人正面碰上，又怎么会杀死她呢？我求求你们，不要给我乱扣罪名啊！”
审讯终于结束，老孟不禁抬起头，看向骆辰，“老骆，你怎么看？”
骆辰目光深邃，幽幽的盯着窗外，说道，“我觉得他应该没有说谎，一个人言语上可以说谎，可他的微表情说不了谎。刚刚在最后，当他说道他看到蒋芳芳还活着的时候，他的眼睛直视着天明，没有一丝闪躲，他的身体前倾，双手紧紧握成拳，说明他那时情绪激动，真的很害怕被警方判了冤案。”
他的话音平淡如水，却蕴藏着淡淡的失落，岂止是他一个人的失落，听完他的分析，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免有些失望，毕竟大家辛苦忙乎了一天一夜，还以为抓住了真正的凶手，没想到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翌日，就传来老孟的消息，经过警方对那名所谓“陈茂发的老乡”的审问，原来他只是海天大厦的临时保安人员，那晚上也是被陈茂发的突然出现吓一跳，后来禁不住陈茂发的收买，就帮他把那段监控视频删了。
线索再一次戛然而止，蒋芳芳当天晚上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回到办公室？难道她是约了什么人？
能约在办公室见面的人，一定也是海天集团的人，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出去一下。”向南突然开了口，骆辰回过神，朝她弯眉浅笑，点了点头，随即又陷入沉思。
向南心里有点焦急，恨不能自己长点本事，也能帮到骆辰。
这里的人都采取明哲保身的态度，警方问话大家都心照不宣，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已经达成了共识，根本盘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虽然她做不了别的，但却可以再去打听点内幕消息。
下了决心，向南拿着一叠报销单，往财务部走去。
财务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她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便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毛姐正坐在张扬的位子上，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什么，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向南笑着问，“毛姐，干嘛呢？”
“哎呀我的妈呀！”毛姐捂着胸口，差点没钻桌子底下去，“原来是小向啊！你可吓死我了！”
自从向南到了海天上班，无所不知的毛姐第一个就认出向南就是前两天替儿童基金会送收据的女孩，当然很快就熟了起来。
毛姐一看来人不是别人，半天才松了一口气，“小丫头，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我还以为张扬回来了呢！”
“毛姐，你瞧瞧你做贼心虚的劲儿，哈哈，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向南嬉皮笑脸的开玩笑。
只见毛姐翻了个白眼，却异常兴奋的挑着眉毛说，“小丫头，算你来着了！姐姐我刚刚发现一个大秘密，你要不要听啊？”
向南一听，眼前立马一亮，“什么大秘密？毛姐你不告诉我，一定会憋死的！我就勉为其难的，听听吧！”
毛姐继续翻了一个白眼，撇了撇嘴巴，说，“嗯，你别说，你说的还真对，我今天要是不找人说出来，会憋死的！哎，我们屋除了张扬那家伙就剩下丁凤兰那女人了，真要憋死我了！”
“那你还不说？不说我可走了啊？我这还好多事要忙呢！”这回换向南拿乔了，她转身就要走，就听毛姐在后面喊道，“你这小丫头，想听八卦还要我求你！真行！还不快回来！”
向南笑眯眯的折返，凑到毛姐身边，看向屏幕，“什么东西啊？让你这么兴奋！”
“你看，我就说张扬那个家伙是个死淫贼吧！你快来看，我在他电脑里发现了什么!”
只见屏幕上跳出几个网页，显然是张扬自己收藏在浏览器里的，现在都被毛姐一一打开，展示在眼前，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一跳，竟然全是穿着情趣内衣的各色美女。
向南对张扬的印象不深，依旧停留在蒋芳芳被杀那天早上，他身材高大魁梧，完全没有财务人员该有的细腻和谨慎，对待毛姐的态度也是非常强横霸气，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有这么个嗜好？还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图片闪过，向南突然觉得画面里的内衣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脑中一闪，对了，就在宋芳时的验尸房里，蒋芳芳验尸报告中有好像有一张蒋芳芳只穿内衣的照片，而蒋芳芳穿的内衣就是这件同款。
不断的信息在向南脑中编织成型，她故作镇定的跟着毛姐骂了几句变态，就匆匆从财务室跑了出来。
“骆辰，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一冲进骆辰的办公室，她就忍不住喊起来，可后半句还没说出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噎了回去。
只见洪秋生和封华涛正坐在沙发上，讶异的看着她，骆辰的眉目清淡，却没有变现出一丝情绪。
“呃……抱歉，我……是不是太唐突了？”向南心中敲着小鼓，急忙转移话题，却见封华涛眼睛格外发亮，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向小姐是骆博士的助理，你进他办公室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会唐突呢？唐突的人是我们两个不速之客。”
洪秋生用手肘顶了一下封华涛的胳膊，封华涛才收回眼神，又转向骆辰，“骆博士，你看我们在华东的军工项目现在处于停摆，我就不明白，这个项目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
“华涛，这个项目是慕总决定的，虽然遇到点麻烦，但也不能随便就停止放弃啊！”洪秋生有些无奈的看向骆辰，似乎期望他能劝一劝封华涛。
“洪总，这一次，我倒是赞同小封总的意见，这个项目毕竟每天耗资在十万元以上，停摆这半个月，我们已经损失了一百六十多万元，不如可以暂停此项目，将相关人员都暂时撤回。”骆辰将指尖相对，略加思索后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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