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老上级

　　董事长见陈可丰和伍国栋在一旁嘀咕个没完，便问，发生什么事了？陈可丰再不好隐瞒，只好说，赵忠国有其他事，脱不开身，不能来参加今天的募捐晚会了。董事长问，他不知道我来吗？陈可丰不好回答，便看看伍国栋。

　　伍国栋只能继续往下编，说：“我们已经向他汇报了，本来，他也答应来的，暂时接到一个通知，才改变主意的。”

　　董事长对伍国栋说：“你拨打他的电话，让我问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我到他这来了，他有什么理由不见我？”

　　伍国栋从话里听出来了，董事长与赵忠国很有交情，因此，忙拨打赵忠国的手机，心里却七上八下，想自己刚才编的那番假话，很快就要露馅了。

　　赵忠国见是伍国栋的手机号码，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问：“什么事？”

　　董事长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忠国愣了一下，觉得那声音很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董事长说：“你的架子不小嘛！我跑到你这来了，你也不过来见见老上级。”

　　赵忠国这才想起跟他通电话的人是谁了。当初，他还在基层的时候，董事长曾是他的领导，还是他提拔自己当副处长的。后来，赵忠国调进省委机关，董事长也调离了原来的单位。听说，是去一家很有发展潜力的公司当一把手，再又听说，机构改革，省政府把那些省直属公司企业收编成立了一个集团总公司，他便当了集团总公司的董事长。别看这个董事长不挂行政级别，却财大气粗得惊人。

　　现在，什么人最可怕？

　　那些当过官，又变得很有钱的人最可怕。官场上的人，本来就很给这些人面子，他们又精通官场上的门道，多难进的门都进得去，多大的官都有交情。所以，赵忠国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说：“老上级啊！老上级什么时候到我这来了？你事先怎么也给我透透风？”

　　董事长说：“我在南山市，是来参加他们举办的募捐晚会。晚会不是安排由你接受我们捐助灾区的支票吗？你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

　　赵忠国说：“有这么一回事吗？你不说，我还不知道。”

　　董事长说：“你这个书记是怎么当的？下面发生那么严重的灾情，那么多单位企业援助灾区，你好像一点不知道？”

　　赵忠国不敢说自己不知道，只是说，自己并不知南山市要搞募捐晚会。他说，如果，我知道，一定会参加。如果，我知道老上级亲自向灾区人民赠送支票，一定上台接受。”

　　时至今日，他还是不赞成南山市那个方案，只是伍国栋不听他的指挥，我行我素，而且，还搞轰轰烈烈，他就有点想反对也反对不了了。

　　有些事，控制不好，让它形成气候，是很难制止的。何况，这种“八方支援”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定式，一旦形成规模，想制止，面对的就不只是伍国栋，不只是他自己的手下了。比如，他能对董事长说，南山市不需要援助吗？人家好心不得好报，一气之下，说不定就把这事捅到省长省委书记那去了，你赵忠国想干什么？拒绝“八方支援”是为灾区人民着想，还是想凸现自己？

　　赵忠国本来是假装不知道，不参与，不能让伍国栋觉得，可以改变他。但是，这时候，他又不得不参加了。他可以得罪伍国栋，却不能得罪董事长，就算伍国栋没有通知你，但董事长亲自给你电话，你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他心里又狠狠地记了伍国栋一笔帐，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的家伙，一旦有机会，定要让这家伙好看！

　　他要整理手下，还怕找不到机会，找不到理由吗？

　　赵忠国是吃了晚饭赶到南山市的，还是只打电话给钟向阳，说你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么大的事也不向我汇报？难道你就那么怕伍国栋吗？我说过，我会给你撑腰，你怎么还那么怕他？我听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曾经跟他真刀真枪干过。那时候，你不是总想把他赶出南山市吗？你就感觉不到，这个日子已经不远了？

　　钟向阳还是在高速公路的出入口等他。

　　这次，他没有通知伍国栋。一见赵忠国，便显现出一副很做错事的样子，说我承认，是我的失职，没能坚决执行你的指示精神。但是，也请大书记理解我的难处。他们筹备募捐晚会，我没有参与进去，已经承受很大的压力了。你想想，伍国栋连你的话都不听，就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

　　赵忠国拍拍钟向阳的肩说：“理解，我完全理解！”

　　他想，如果，把钟向阳提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他一定会服从自己的指挥，所以，当务之急，必须把伍国栋挪到某一个不重要的位置，依靠钟向阳支撑南山市的大局。

　　伍国栋很清楚，赵忠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甚至会借题发挥，批评自己，因此，他总避免与赵忠国单独相处呆，遇到非要与赵忠国沟通的时候，就通过钟向阳转告。晚会没有开始前，伍国栋也没有坐到观众席的位置，而是装模作样地跑到后台去了解大家的准备情况。

　　他握着女导演的手说：“拜托了，今晚，就拜托你了。”

　　女导演说：“伍书记放心，我们会争取做到最好！”

　　他对省电视台负责直播的人说：“辛苦了，灾区人民忘不了你们，灾区人民会感谢你们的！”

　　省电视台负责直播的人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主持人宣布晚会开始，伍国栋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晚会安排伍国栋和赵忠国坐在董事长的左右，因为是直播，晚会一开始，大家就不再聊与晚会无关的话题了。

　　晚会的节目主要以女导演的剧团为主，同时，穿插了一些本地节目。伍国栋没想到何小雯也参加了一个节目演出。那是一个独唱，何小雯和一群青年男女在伴舞。

　　虽然，何小雯在伴舞的人群里并不是最突出的，但伍国栋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看着她披着轻纱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他脑子里却总闪现出她的一丝不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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