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不会有用的

　　车并没有像来时那么快，好像不愿意离开。伍国栋坐在车里想，那岩洞对丽红真的会有效果吗？真得有那么一天，可以还原她的漂亮和滋润吗？他还是觉得天方夜谭，即使岩洞里的水，汲取了山的精华，也不可能把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再改变过来。

　　虽然，王凤霞每次从岩洞出来，都显得容光焕发，娇艳欲滴，但她毕竟没有像丽红那样遭受过重创，她只是锦上添花，丽红需要的是，雪中送炭。两者之间，是非常大的差别的，再说了，王凤霞的娇艳应该还不只是水的滋润，还有情感的滋润，以及与他的阴阳交合。他想，丽红不可能得到那么多。

　　于是，他便有点犹豫，不知应该继续向前，还是调头回去。

　　丽红是失望的，看着伍国栋的车消失在拐弯处，才沿着河床，朝岩洞的出入口走去。下水前，她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愣，想伍国栋一定比她还失望，她已经在岩洞里浸泡了那么多次，依然还是那般衰老，那般丑陋。她又想起的士司机往她脸上吐口水，骂她的那句话，眼泪便流了下来，很为自己伤心，也很为自己让伍国栋失望而伤心。

　　她就是这么伤着心，淌下了河，就是这么伤着心，潜进那个通道，进入到岩洞里。有那么一刻，她很想放弃，她对自己说，你即使能够脱胎换骨，容光焕发，又能怎么样呢？你永远不可能让伍国栋对你有片刻的心动了。你的衰老和丑陋，已经深深铭刻在他心里，只要闭上眼睛，他就会想起你的衰老，你的丑陋！

　　她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伍国栋会回来，脑袋从岩洞的水里钻了出来。那时候，她还在伤心地流泪，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含着吸管，潜进水底。她只是坐在那块平坦的大石，让眼泪流满了她的脸。因此，伍国栋冒出水面的时候，她以为冒出什么水怪，恐怖地尖叫起来。

　　伍国栋说：“是我。”

　　她问：“你怎么回来了？”

　　伍国栋说：“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进来。”

　　岩洞里很暗，只有水的微弱的光，但他隐隐约约看见了她的脸。在黑暗里看她的脸，就像以前在夜晚看她一样，脑海里，便浮现出以前那个漂亮而滋润的女人。

　　他说：“有个事，我想跟你说。”

　　丽红说：“你说吧！”

　　他说：“我说了，你不要惊讶！”

　　丽红说：“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惊讶。”

　　他很有点艰难地说：“你不要误会，不要以为我有什么坏想法，我只是想，只是想……我确实只是想，对你能有一定的疗效。”

　　丽红没有说话，虽然，还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看他难于启齿，就知道是一件不应该做的事，但是，他要去做，一定是为她好，于是，她耐心地，等他把话说清楚。她想，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不能做呢？

　　他问：“你还记得在临水市吗？”

　　丽红说：“凡是和你在一起的事，我都忘不了。”

　　他说：“那次，你约我去临水市，那时候，我不像男人。你对我说，让我把你当医生。”

　　如果说，现在的丽红，需要脱胎换骨，但那时候，需要脱胎换骨的却是伍国栋。那天，她帮他恢复变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此时，伍国栋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让她恢复漂亮而滋润。然而，丽红却使劲地摇头，说伍国栋，不可以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不要以为，当初，我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你就也要那么做。你觉得有用吗？你觉得你那样能让我改变吗？

　　他说：“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呢？”

　　丽红说：“没用的，不会有用的。”

　　她说，你当时，和我不一样，那时候，你只是心理障碍，只是心病而已。我却不是心理问题，我是一种萎缩，一种衰老，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现象。

　　她说，你不要总觉得内疚，总觉得欠了我什么，其实，你什么也不欠，我落魄到今天的地步，和你没有关系，都是我咎由自取，所以，你不要总想补偿我什么。

　　伍国栋拉住她的手，一使劲，就把她拥进怀里，说你不要说话，你什么也不要说，你听我的，把我当你的医生。她就不说话了，很想把他当成自己的医生，真的很想，但是，她可以吗？伍国栋的手抚摸她的时候，她不可能没有触电的感觉，不可能不渴望被融化。

　　他轻轻地抚摸她，先是抚摸她的脸，她感觉得到，他抚摸她的动作像兰兰帮她洗脸，只是兰兰更娴熟，更温柔。后来，那手下移，在她每寸肌肤上盘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点冰冷，就能感觉到他的手很温暖，就能感觉到他的手每经过她的身子，仿佛就熨平了那些难看的斑斑点点。

　　她轻轻呻吟起来。这时候，已经被伍国栋放倒在平坦的大石上，他也不再只是抚摸，还用他的吻，准确地说，用他的吸吮，又一寸一寸在她的身上游走。后来，她发现，他不像医生了，医生呼吸是不会那么急促的，医生不会总逗留在那些肉多的地方。

　　丽红多少还是有点安慰的，如果没有在岩洞里浸泡过，她干瘪得就不会有肉多和肉少的区别。尽管肉多的地方还没有恢复得像以前那般丰盈，尽管还有难看的斑斑点点，但毕竟还是肉多了，毕竟这里的光线灰暗。

　　那一刻，她发现自己有点承受不了他，有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或许，闲置得太久，或许，他们的配合已不再默契。她问，我是不是不如她？又说我也可以，以前，我就没有怕过你。于是，她便要掌握主动权。

　　伍国栋说：“不行，这样不行。”

　　她说：“行，没有不行的！”

　　说着，侧身上马，扬鞭驰骋。她想，就是不能承受，就是死在他身上，又如何？岩洞只有水的微弱的光，但伍国栋还是很清晰地看见，她脸上渐渐泛起了娇艳的玫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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