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花柳病
沈明澜后来知道了她的用意，就越发的木讷不喜多言了，反倒是轻快的生活了几年。
只是姐姐沈明玉看见自己的妹妹被姜氏教养成了这副德行，实在是心疼的无以复加，经常暗地里指导她。
奈何这沈明澜性子已经养成，加上对姜氏的畏惧，对姐姐总是淡漠的，叫姐姐很是痛心。
但是，现在，沈明澜多想听说姐姐的教导，沈明澜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拍打着门扉，“姐姐，姐姐，我是澜儿，你开开门。”
她突然好想姐姐，那平日里都是温柔端庄的姐姐，总是挂着暖暖笑意的姐姐，以前，她实在是太胆小了，不敢问，也不敢知道姐姐为什么要出家修行，今天，她一定要问一个明白。
里面的木鱼声顿了一下，却只是一瞬间，一下子就恢复如初了。
沈明澜哭叫了一会儿，里面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不解黯然，姐姐到底是怎么了？如花的年纪怎么会看破红尘？
沈明澜暗暗的发誓，她一定要解开这谜团。
她黯然地走回，脚步沉重的不行，姐姐就这样长伴青灯古佛了吗？
正哀叹见，一阵笛声想起，沈明澜情不自禁的回头，看见一白衣胜雪的男子正站在庵堂的前面吹奏乐曲，如泣如诉，哀怨缠绵，正是二表哥南宁伯世子魏觉。
沈明澜的眼眶不禁红了，自小她就知道，魏觉表哥喜欢姐姐，总是借故接近姐姐，或是送来一些小玩意，说是送给他们兄妹三人的，但是姐姐的那一份总是最用心思的。
只是姐姐一直都淡淡的，言语中表达对表哥这种弱不禁风的男子的不喜，加之和萧家的婚约，魏觉也只好将这情意深深的放在心底。
沈明澜听着这笛声，情不自禁的落泪了，这笛声中有不解，有懊恼，有不舍，有后悔。
是的，魏觉一定在后悔，后悔不曾真正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后悔没有让姐姐感受他的一片心。
带着满腹的心事，回到了锦绣阁之中，芍药见她回来，兴高采烈，“小姐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为青莺报仇了，那李嬷嬷，怕是要好几个月起不了床，以后看看她还有什么样的脸面在沈家耀武扬威？”
沈明澜勉强的笑了一下，并没有多少欢喜之色，见青莺依然脸色煞白，微微的皱眉：“大夫来看过了没有？”
芍药敛去了欢喜之色，凛重的道：“大少爷那又不好了，大夫都待在麒麟阁之中。”
沈明澜的神色大变，“什么，大哥又怎么了？”
以往大哥每一次犯病，沈明澜都只敢躲在被子里哭，大哥自小就疼爱她，虽然他长年在书院用功，回家的日子并不多，但是只要他一回来，就是沈明澜最高兴的日子，姜氏也不敢管着她了。
可是，去年大哥中了小三元之后，便在家里休养，想不到不多久就病重了，父亲急得不得了，外祖家也延请了御医，却还是一筹莫展。
如今，父亲已经绝望了，只好将满腹的心思都放在了姜氏的儿子沈元身上。
“听说大少爷是晕厥过去了。”芍药也黯然神伤，大少爷是京城之中有名的才子，和南宁伯世子魏觉，尚书家的大公子，还有魏国公世子，并称为京城四杰。
虽然不及京城三宝的名声响亮，但也是翩翩美少年，岂料才一年的光景，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沈明澜面色凛重的说道。芍药有些担心，“夫人说了大少爷得的是邪病，易过病气，麒麟阁都不许大家靠近的。”
“邪病？”沈明澜冷笑不已，姜氏好恶毒，一句话就害了大哥的名声，查不出病因，一个邪字能引起多少不堪的猜测？
不知道多少人会想到了花柳病上面去？
就算不是，也会牵扯鬼神污秽之说，而世人坚信报应不爽的说法，必会认定哥哥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不管怎么样，哥哥的名声就坏掉了。
也会让沈青云不愿意靠近麒麟阁，渐渐地漠视哥哥的存在。
姜氏其心可诛，沈明澜咬着银牙，她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弄得清清楚楚的，吩咐青莺好好的休息，又叽里咕噜的吩咐了小红去办事，这才带着芍药来到了麒麟阁。
好在这麒麟阁是为了给哥哥安心读书建造的，地方很是清幽，一路上走了都没有看见人，许是都偷偷地到清心阁看热闹去了。
还没有走进，一股灰败之气扑面而来，麒麟阁的大门上桐油漆都斑驳了起来，沈明澜心里一酸。
这麒麟阁曾经是沈家最清雅，最雍容的地方，虽然里面的摆设什么的都很低调，但是沈明澜知道，父亲几乎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搬进了麒麟阁了。
可是这一年里，沈明澜眼睁睁的看着麒麟阁的好东西一件一件的望沈元的盛胜楼送去，却无能无力，芍药轻轻地推开门，“吱呀”的一声，寂寂无声，芍药不禁说道，“不是说大夫都守着吗，怎么连小厮都没有见到？”
沈明澜的心又沉了几分，只见院子里凌乱不堪，到处都是枯树叶，一片萧条之气，只有几只鸟雀在随意的飞翔着。
沈明澜顿时大怒，这些下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这麒麟阁是什么样的地方，居然败落至此。
沈明澜曾经清清楚楚的记得，这麒麟阁是为了大哥中了小三元而重新翻修过的，里面的摆设什么的都是父亲亲自布置的。
看着低调，沈明澜却知道，那都是沈家最好的东西，紫檀木的桌子，黄梨木的睡塌，百福川蝶的屏风……
就连芍药也看不下了，“小姐你看看，这些小厮是怎么打理的？杂草丛生的，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来了废园了。”
沈明澜心疼不止，可不就是废园吗？因为有这邪病一说，姜氏不许众人轻易的踏足麒麟阁，父亲自从御医来过，说了无力回天之后，也不曾来过了。
“咳咳咳”屋子里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哐当”的一声巨响同时传来，叫沈明澜的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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