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失败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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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者无奈，败者欣喜。”——弗尔萨·洛亚
虽然迪赛欧皇子仍处于昏迷状态，但弗尔萨却依然信心十足。“如果这场比赛输掉了，会丢掉迪赛欧皇子的颜面，而我距离‘帝国首席骑士’的距离也会更加遥远。更重要的是，帝国三大骑士团之一的‘审判之矛’将被全国耻笑。”弗尔萨的荣誉感战胜了一切，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决定认真对待这场比赛。
尽管他不在乎纳斯汀，但好歹也是皇室之人，万一伤到了他，对普瑞米国王也无法交代，所以弗尔萨采用了和刚才加雷欧同样的战术——手刀击晕。宛如一道滚雷，弗尔萨用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冲了过去，第一招出现了！纳斯汀的进步再怎么大，也远远比不了距离首席骑士仅一步之遥的弗尔萨。不痛不痒的撞击直接将纳斯汀撞飞了出去，但是还没等纳斯汀的身体落地，弗尔萨的身形就紧随而至，快如闪电的手刀敲在纳斯汀的颈部，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伤到他，又会让其失去意识。纳斯汀身体落下的一瞬间，被弗尔萨接住了，他抱着昏迷的小皇子，轻轻的将其放在了地上。
一切只是发生在一瞬间，加雷欧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弗尔萨团长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角色，他的动作简直就是所有武者的典范，就连接住纳斯汀的姿势都那么潇洒自如。不过此刻要考虑的是如何能抗住接下来的两招。
正想着，弗尔萨的第二招发动了！还是那用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瞬间闪到加雷欧的眼前，一记直拳已经挥出。加雷欧几乎将所有感官都发挥到了极致，勉强预判出了对手的出招，用双臂挡在胸前，肌肉紧绷——这是他目前最大限度的防御。不过当弗尔萨的拳头和加雷欧的手臂接触的时候，加雷欧感到左臂传来的异样，骨头断裂了。紧接着，加雷欧的身体横着飞了出去，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如果就此倒下，纳斯汀一个月来的努力就白费了。此时，左臂的疼痛感传来，加雷欧的神经被刺激的有些混乱，但凭借着“圣洁之心”的作用，头脑还能够冷静的思考。他用尚未损坏的右臂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身体晃晃悠悠，眼前也有些模糊，想要接住第三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加雷欧看了看远处倒在地上的纳斯汀，然后调整了一下脚步，让自己、弗尔萨和纳斯汀三点一线。接着，他吃力的举起右手对准弗尔萨，汇聚圣光的力量，渐渐泛起的微弱光亮没多久就消失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管你用了什么法术，都无法接住我的第三招。”弗尔萨笑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免得落下残废。”
加雷欧抹了抹嘴角的血，笑了笑，“你不出招，怎么知道我接不下来呢？”
弗尔萨的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欣赏，突然，他冲了过去，一脚踢在加雷欧的肚子上，就在加雷欧的身体离开地面的同时，又一脚自下而上的踢在了他的腋下。
加雷欧觉得自己飞了好高，失重落下的感觉过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弗尔萨用同样优雅的姿势接住了加雷欧，将他轻轻的放在地上。
观众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声，弗尔萨起身举起右手，示意比赛已经结束。但他迟迟没有听到比赛结束的铜锣声。仔细一看，观众们对着他背后的方向喊着。他回过头，令他惊讶的一幕出现了——纳斯汀站了起来！
就像是炎炎夏日的午后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弗尔萨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怎么回事！？凭自己刚才的力道，纳斯汀皇子至少要昏迷两个小时，怎么可能又站了起来？
一缕阳光从云朵的缝隙间照射下来，弗尔萨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是圣光！“原来刚刚加雷欧施放的圣光术，既不是攻击的，也不是强化自己的，而是为了唤醒纳斯汀的！所以他站起来以后才调整了位置，让弗尔萨误以为他的目标是弗尔萨，并用言语引诱弗尔萨立刻做出第三次攻击。
“好一个李代桃僵！“弗尔萨笑了笑，他侧身用余光瞟了一眼加雷欧，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远处，纳斯汀看了看场上的情况，然后高举右手，“我！纳斯汀·波德宣布，放弃比赛！“
纳斯汀的房间里，加雷欧静静的躺着。比赛还在继续，但纳斯汀对接下来的两场半决赛和最终的总决赛没有丝毫兴趣，他唯一关心的就是加雷欧的伤势。刚刚在赛场上，他看到了加雷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上还有鲜血，纳斯汀就立刻决定放弃比赛——比赛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哪怕和往年一样，仅仅作为大赛中的一幕笑剧也好。但加雷欧为了纳斯汀已经付出了很多，决不能让他再承受任何伤害。
纳斯汀的手上闪着柔和的圣光，缓缓的治愈着加雷欧的伤处。虽然赛场周围有专门设置的医务室，但纳斯汀却将加雷欧直接带回了内城堡。医务室里躺着迪赛欧皇子，如果他醒了，肯定会大发雷霆，能少一事则少一事吧。
突然，门被打开了。纳斯汀警惕的站了起来，回身一看，原来是教皇塞卡罗。
“教皇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和你父皇打了声招呼就赶过来了。加雷欧的伤怎么样？”
“左臂尺骨骨折，右肩胛骨、锁骨骨折，四根肋骨骨折。”纳斯汀叹了口气，“而且好像还有一根骨头刺进了肺部。”
教皇皱了皱眉，“让我来吧。”说完，教皇坐在床边，双手叠放在加雷欧的胸口，一阵炫目的光亮豁然而起。如果说纳斯汀的圣光像是夜空中的星光，教皇的圣光则是光芒万丈的太阳。耀眼的光芒渐渐收敛，凝聚成一个光点，随着教皇的双手在加雷欧的胸口慢慢游走。
房间里安静的有些吓人，不知道过了多久，教皇手里的圣光消失了。
“殿下，刺入肺部的骨头已经复原了，加雷欧不会有生命危险。”教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得回大教堂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谢教皇大人。”纳斯汀礼貌的回答道。
教皇刚要起身离开，房门被“嘭”的一声踢开。
“那小子死了没有？！“迪赛欧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难堪的弗尔萨。
纳斯汀早就料到迪赛欧回来寻仇，但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迪赛欧本以为比赛结束后就可以好好教训教训加雷欧这个“以下犯上”的混蛋，但他进屋以后的第一反应是失望，因为他看到了教皇。
要说一物降一物这个道理真的是令人无解，整个神圣帝国中唯一能克制迪赛欧的，恐怕就是教皇塞卡罗了。神圣帝国的宗教观念根深蒂固，教皇是地位仅次于国王的人物。而在整个帝国中，政治体系与宗教体系并立，所以对于在政治体系中受所有人“拥戴”的迪赛欧皇子，唯独在圣教的地界里不敢作威作福，其中最最令他头疼的就是教皇——连普瑞米国王都要敬他三分，还是个“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角色，迪赛欧恨不得立刻让下一任教皇继位。
“原来是迪赛欧皇子殿下。”教皇塞卡罗心平气和的说道，“殿下怜悯下属的慈悲难能可贵，但是雷欧还处于昏迷状态，如果殿下要慰问的话，还请改日再来吧。”
“哦？还在昏迷？”迪赛欧朝床上看了一眼，心里平衡了一些。当他在医务室醒过来以后，立刻向弗尔萨询问的后来的情况。听说弗尔萨出手将他们击败以后还算满意，但对于加雷欧让自己“下跪”一事，恨不得立刻杀了他解气。但看到加雷欧的惨状以后，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不少。现在又碍于教皇在场，只能逢场作戏。
“谢教皇大人提醒。看来这小子伤的不轻啊！“迪赛欧假惺惺的对弗尔萨说道，“你怎么能够出手这么重？！皇家比武大赛的宗旨是技艺的切磋，也是展现我皇家风范的场所，你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叫我颜面何存？”
弗尔萨在身后低着头，“殿下教训的是，属下知错。”
“教皇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认识纳斯汀的小教练？”
“此人是我的徒弟，我来为他治疗伤势，免得闹出人命。”教皇笑着回答说，“小徒学术不精，让殿下见笑了。”
“原来如此。”迪赛欧觉得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转身离开，临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让人作呕的话，“他没死我就放心了。“
迪赛欧离开后，纳斯汀缓了一口气，幸好教皇在场，否则不知道迪赛欧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同时，回到自己房间的迪赛欧气愤至极。“教皇那个老不死的！每次都坏我好事！弗尔萨，听我命令。”
“是，属下听命。”
“你以后盯紧那个野小子！等他伤好以后立刻收编到你的骑士团。”
“殿下，这是为什么？”
“你是猪脑袋啊！“迪赛欧瞪了一眼弗尔萨，“那小子有教皇撑腰，我没法直接整他！但如果他成了你的手下，不就可以有理有据的处置他了吗？”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说完，弗尔萨退了下去。
夜深了，纳斯汀仍在给加雷欧治疗。房间里的一支蜡烛平静的燃烧着，和加雷欧的呼吸一样平稳。不得不说，教皇的圣光术真的很有效果，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加雷欧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当当当”，有人敲门。纳斯汀应了一句，手中的圣光术并没有停止。
“参见皇子殿下。”
纳斯汀扭头一看，竟然是弗尔萨。
“原来是弗尔萨团长，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殿下，我只是想来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了。”
“托您的福，他还没有死。”纳斯汀没好气的回答道，“如果是我皇兄派你来的，就请回吧。”
“殿下，您误会了。属下只是想说，当时属下在赛场上许下承诺……“
“什么承诺？”
“属下答应他的三件事，可以……”
“什么？！“纳斯汀惊的站了起来，“难道加雷欧挨了你两招？！“显然，纳斯汀还并不知道这一点。
话出口的同时纳斯汀突然意识到，他把加雷欧的名字说了出去。同时，弗尔萨也在一瞬间听出了问题。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纳斯汀知道已经晚了。
【治疗型圣光术，能够用圣光的力量激发身体机能，加速新陈代谢，促进细胞的生长和分裂，从而实现身体组织的修复或再生。治疗效果取决于施法者的能力，高等级的治疗型圣光术还有可以修复错位的组织、直接杀死体内有害细菌和病毒，以及将进入身体内的异物或代谢产生的废物直接排出体外的能力。】
——摘自《圣光术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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