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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与莽撞


  羽裁怀里的弟弟一点点变得冰凉起来。

  但尚嵌在腹中的东西阻止了进一步的大出血。

  这给了林羽裁时间。

  虽然,实际上他现在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自从弟弟说那个身影向他们靠近之后,他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那并不是一片茫然,而是意识里错综复杂的色块以及闪光让他应接不暇,就像自己的主观意识被什么奇怪的奇怪的霓虹灯球给关了起来。

  但好在就在弟弟受伤的一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把他唤醒了过来,就像有什么东西突然伸进颅骨,电了一下他的大脑一样。

  那一瞬间他就做出了反击。

  敌人犯下的可是不可饶恕之罪。

  林羽裁的意识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侵袭了四周的一切。

  屈服于我。

  得益于那个疏于尽责的父亲,林羽裁完全拥有与自己的愤怒相配的力量。

  几公里内的林木都哀嚎着,被他失控的意志所拉扯。

  柏油公路不住地战栗,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靠近那个不可饶恕之人的所有林木就像从地面伸出的手臂一般扭成了一团,将那个不敬神的家伙揉在了中央。

  之后的东西就全都是任性的发泄了。

  等到这近乎歇斯底里的报复结束,羽裁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被搬进来这个服务区里,绿毛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他才从那家伙的后背上爬了起来。

  之后便是弟弟敲门而入了。

  怎么办。

  他眨了眨眼,想要看清弟弟情况。

  刚刚那种过度狂热的状态不光是影响了视觉,现在羽裁的脑子里面也还是雾蒙蒙的。

  门外的雨还在不住地喧闹着,雷声也连绵不绝,在无尽的大自然眼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在不可能去医院,而加油站的人也够呛能够提供什么帮助,更何况刚刚那出,估计大多数心智正常的人都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林羽裁又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弟弟的腹部的创口很大,现在被一个树枝和泥土所制成的手臂撞物体给堵住了,只要这个桩子不拔出来,从伤口的位置来看,局面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腹腔虽然很大,但是除了后腰的肾脏之外,主要的部分都是被肠子给填满了,所以就算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只要没有大量失血,就不会马上致命。

  这是羽裁为了使用“长生者之瑕”而学习的知识。

  如果弟弟也有自愈的能力就好了,如果他能够自愈,这种伤口,一下子就会好。

  而且林麟儿本身就是个医学生,根本不需要像哥哥一样花费大量的精力进行额外的学习才能够掌握那个能力。

  不,如果是麟儿的话,肯定掌握的会比自己还好吧。

  可恶。

  为什么是麟儿。

  林羽裁紧紧抓住了插在弟弟腹中的那根木桩,柔嫩的手心被其中混杂着的粗糙的树皮和砂砾磨透,血沿着手腕一点点滴了下来。

  可恶!

  木桩伸出来的部分,被林羽裁硬生生给握碎了,他把锋利残渣毫不在乎地用力揉进了自己已经残破不堪的手心,原本还在一点点滴下的血,就像被打开了龙头,形成了连续的血流。

  为什么!

  林羽裁把汩汩冒血的拳头一下子锤到了自己的心口。

  这一下改变了一切。

  这一下,他感到了刚刚唤醒他的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再一次脉动了。

  他自己胸中,不断搏动着的东西感到了一阵微弱的回响。

  那不是因为他敲的太用力,而是血亲之间已经中断了许久的心桥被打通了。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跟麟儿之间就共享者一种神奇的纽带。

  就像很多其他兄弟所声称的一样,他们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强烈情绪。

  他们之间的那种东西又不止于此,有时候还能够传递想法,甚至影像声音。

  那是一种非常不稳定的东西,时有时无,但从未完全消失过。

  就算是麟儿被抓起来关在山里的时候,羽裁还收到了弟弟两次传来的断续影像。

  虽然后来麟儿彻底失去意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那个东西了,但是刚刚那个瞬间,他无疑是感受到了那个东西的存在。

  弟弟虽然张不开,睁不开眼,但大脑还在运转着。

  这给了哥哥救赎的希望。虽然他最终会为这一时的鲁莽选择付出惨痛的代价。

  “麟儿。”

  林羽裁把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到了弟弟的胸口,闭上眼,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自己弟弟的存在。

  “麟儿,你在哪里。”

  “……”

  “麟儿。”

  !

  “哥,哥……哥哥,是你吗?你怎么——”

  “我在跟你传心,你现在失血很严重,很快就会失去意识,所以你必须听我说,马上学会自愈,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自愈,你是说——”

  “我是说人体内的工程体流动与自身循环系统所带来的生命能量的流动是互通的,所有的御术都是基于人对于工程体的感知和同化,工程体就像是无处不在的一种能量载体一样,你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意识跟那些东西产生共鸣,然后试着操纵他们,这一次你要做的是自愈,所以试着让那些工程体开始向伤口集中。”

  “可是——”

  “没时间了,你明白我刚刚说的意思吗?”

  “我知道了。是感知工程体对吧?”

  “对,你先感知体内的,这东西有点抽象,你就想象关了灯之后,躺在床上周围静悄悄的时候,你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身体的某一个部位,那个部位就会感觉变热或者怎么样,但是在那个变热的过程中,你会感觉到一种流动向那个部位集中,那个流——”

  “好了,哥,我感觉应该是没问题,我当初被抓走之后,在罐子里被抽血那会,我其实已经感觉到过那个东西了。”

  “那就好,你有医学底子,应该不会把肠子给修打结,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对你的感应越来越弱。我数到十就拔掉那个东西,数数的过程中你先尽力把工程体往伤口集中。十。九。八……”

  “等等,什么叫肠子打结?”

  “一!”

  羽裁把原本按在自己弟弟胸口的手往下一拖,顺势到肚子之后抓住那个断桩剩下的茬口,一用力就把那个东西整个从麟儿的肚子上拔了下来。

  弟弟的血沿着他的裤子流到地上的声音比刮玻璃还要尖。

  他举着那个拔出来的东西,没敢睁眼。

  因为如果睁眼之后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东西,他受不了。

  那一刻,那短暂而漫长的煎熬,让林羽裁浑身不住的发抖。

  他怕。

  真的怕。

  怕得不敢睁眼,不敢呼吸,心都不敢跳。

  最终,怀里的那个身体变得暖和了起来,越来越热的温度捂在林羽裁的大腿上,让他的眼泪都被捂了出来。

  一下子紧紧抱住了麟儿,他依然不住地颤抖着。

  “哥,我回来了。”

  “嗯。不会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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