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相爷真会心疼人

　　最难不过家务事，家务事繁琐复杂，经常分不清个对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讲一番，公婆不欢而散。其实不欢而散还算好的，如果各不相让就会演变成大打出手，这种事倒也屡见不鲜。

　　除非家中一人做主，否则总会出现意见不统一的情况。相府中，大夫人的地位超然——大长公主殿下，皇帝唯一的女儿，宠爱至极。有她在，她总会提出反对意见，阻挠皮日休，让许多决定得不到很好的落实。

　　除了黄雏菊，其实其它屋里的也不消停，比如唐虎的妻子林氏，也不是好惹的，如今她家也算是皇亲了，说起话来也硬气了许多。一杀入长安城里，赵璋就捕来若干大美女，后来听说，要分给各房，其中自然少不了老三的。

　　“大表姐，俺家姑姑命不好，刚进长安就薨了，否则这皇后的位置，无论如何也是姑姑的。如今咱没了依靠，这事儿您可得给咱做主，那帮妖精长得太好了，这要是进了屋，还有我们什么事儿了？我这边其实还好说，只是大表姐您，金枝玉叶的大长公主，一个二夫人就已经越礼了，怎的，还容许驸马再养几个夫人？”

　　林氏担心自己的话不够码，干脆拉着黄雏菊一起下水，让黄雏菊感到危急。可黄雏菊心里早有打算，她正憋着气呢。老早她就和皮日休说过，休想打什么歪主意。

　　后来皮日休说，要把这些妖孽分给义弟和义子，听他这样说，黄雏菊当然开心了。可是后来，首先是义子鲁长春拒绝了美意；随后是陈豹，陈豹说：家中妾室韩尚儒，温柔贤惠，可扶正为妻。

　　陈豹的话也算是一种委婉的拒绝吧，皮日休岂能强行命令二弟多娶几房？

　　在唐朝时，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并非三妻四妾。也正因此，在皮日休最开始提诗兰为夫人的时候，黄雏菊才气成那样。不过呢，他们到底是起义军，反的就是唐朝，所以破坏唐朝的礼法，或许成为一种时髦，而被人认可。

　　如今黄巢当上皇帝，颁布的法令与《唐律》几乎没什么区别，与《隋律》其实也是一脉相承。隋唐加在一起三百多年，百姓早已习惯了这种法制。只不过唐朝的制度运作下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比如唐朝的兵役制度和户籍制度，没有十年，恐怕是完善不起来的。

　　如今只剩下三弟唐虎和五弟李冼了，难不成把这五个大美人儿都分给他们？想了想，皮日休也是犯难，最后干脆对黄雏菊说：“要不，你做媒，把她们嫁出相府去吧。”

　　黄雏菊惊喜道：“当真心里话？可别委屈了，将来跟我算后账。”

　　皮日休苦笑道：“如若我当真说出心里话，恐怕会气坏了夫人，因此你还是不要听了吧，否则气个好歹。”

　　黄雏菊冷眼道：“那你说来听听。”

　　皮日休抹擦抹擦眼睛，道：“把徐婉清留下，其余四人，让李冼选一个，然后就剩下三个了。你爱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

　　黄雏菊静下心来想了想，又找来诗兰，二人谈了谈，当她们谈完，诗兰竟然哭着鼻子走了出来。当时皮日休已经去参加朝会，并不在家，等皮日休回来时候，见诗兰一脸泪痕，便问她发生了什么。

　　诗兰委屈状，不说。

　　诗兰这妮子脾气拧，她不想说逼着她也不会说。皮日休看她委屈，脑子里自然想起黄雏菊，这个家里，除了黄雏菊还有谁能让她委屈呢。可皮日休却想不通，到底什么事能让她委屈。

　　溜溜达达向花园走去，路过花园就是大长公主的独门独院，想进公主府还需要通报一声，如果公主不想见驸马，驸马还不许进院呢。这不是扯地么。

　　很好，大长公主殿下的奴才出来了，对驸马说：大长公主身体欠安，不想见驸马爷。

　　不见就不见，滚一边旯子去，你不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你呢。老子领兵转战南北，一城一地没少打帐，大齐江山有我一份。如今还要受你个妮子的气，很好，今日你不见我，别指望以后我再来找你。古德拜！

　　皮日休的话被老奴才传到大长公主耳朵里，那老太监当然没听说过什么叫“古德拜”，还以为赵相博览群书，说得什么闻言词，自己听不懂呢，于是便原话告诉了黄雏菊。

　　黄雏菊知道赵璋嘴巴里怪话多，如果天天跟他争讲这些怪话，估计没个休止。于是黄雏菊只是道，他爱说什么说什么，由着他去吧。切记，他的话你们不许往外传，否则我可不会轻饶了你们。

　　老太监当然知道面前这位公主的地位，巴结还来不及，岂敢乱说话呢。

　　皮日休惹了一肚子气，嘴里絮絮叨叨，二夫人不理我，大夫人也不理我，怎的，我就没人爱了吗？家中还有五个大美人，我去找她们玩耍。

　　为了不委屈这五个美人，把她们安排到后面的听风阁，听风阁里布置精妙，富丽堂皇，每个人手下还有一个使唤丫鬟，这帮丫鬟都听姹月调遣。当皮日休来到这里时，只见几个小丫鬟在那里偷吃瓜子点心。瓜子都是五位美人剩下的，被她们从屋里收拾出来，于是聚在一起吃。

　　相爷一声不吭地走进来，鬼魂一般无声无息，连脚步声都没有，冷冷地站在姹月的身后。姹月还主心骨地对大家说，快吃，休要让别人看到了。

　　这时有人看到相爷了，把手里的瓜子慢慢放下，惊悚的目光逐渐挪向姹月。

　　姹月见到大家的目光，突然觉得脊背发凉，慢慢扭回头…

　　“老爷，恕罪！”

　　姹月带头，小丫鬟们跪了一地。

　　皮日休真的很想笑，不过这应该是大夫人设定下来的礼法吧，家里丫鬟不能偷吃东西。皮日休四下看了看，没有外人，于是道：“吃吧，别人看见，就说是我赏你们的。”

　　小丫鬟们好感动，有年纪小的，还感动得流泪。

　　那小丫鬟原本是长安城里大户人家的丫鬟，才十三岁。主人家逃难，她流落街头。她虽然年纪小，却是一个老丫鬟了，九岁就伺候小主。她抹着眼泪说：“相爷真是个心疼人的。比起以前那家，现在真是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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